刘冲目光一冷,打断道:“怎么?怕了?现在害怕已然无用,要怪就怪你俩没能把事情办好!将军猜测少主已然负伤,且马国堡重伤未死,不用多久便可通过你们淬在袖箭上的剧毒查到我们身上。”
“少主的脾性,你们是知道的。她若知道一切是我们暗中所为,必不会留情。横竖是死,将军的意思是让少主永远闭嘴,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把黑锅甩给锦衣卫。少主一死,就可宰了马国堡,控制整个徐阳军!”
“唯有将军同时接管徐阳、凤梧两县,我们的秘密才能守住!天王仅少主一个子嗣,少主若死被天王视如义子的薛将军,日后最有机会取得天军大权,可明白?”
两名杀手低着头,一阵冷汗。
他俩只是反贼军中的底层士兵,虽小有野心,却也不敢把主意打到石有容身上。
原本只是想帮助薛愕除去马国堡这个死对头,争取一点功劳,捞点好处。
没想到,此时薛愕竟有心将错就错,想把石有容也给杀了,并夺取天军大权,已然超出了他俩的预料之外。
刺杀少主,那可是妥妥的死罪。
反贼的刑罚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远比朝廷更加严苛。
要是刺杀不成,反被石有容识破、逃脱,那等待他们的估计就不是死这么简单。
但同时,二人也深知。
如果拒绝执行薛愕的指令,同样也无法置身事外。
刘冲现在这个态度,隐有恩威并施的迹象,若二人胆敢拒绝,或者表示异议,定遭杀戮。
顿了顿,二人对视一眼,很识趣地同时应道:“谨遵将领命令,请刘副将放心,少主若现身,就绝对走不出大山!”
刘冲听了,这才目光缓和,轻笑道:“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忠心为将军办事者,将军自不会亏待!你俩最先追入林中,掌握的线索比我们多,可知少主和陈余往哪个方向逃了?”
两名杀手又对视一眼,显得有些心虚的样子。
他们虽最先追入后山,但当时是天黑,又不熟悉山中地形,根本无法有效追踪。
天亮后,倒是寻到了血迹,但一路跟来,线索已经中断,无从追捕。
若他俩知道陈余往哪里走了,也不会偷闲在这里逗留。
不过,眼下对刘冲说实话,显然并不明智。
万一刘冲得知他俩线索全无,把人彻底跟丢了,估计会遭遇责罚。
其中一人目光微动,便硬着头皮道:“回刘副将,我二人一路而来,穷追不舍,虽仍未抓到陈余,但却也没有全然跟丢。他们往那里去了,属下二人此前并不知道将军的计划有变,未免陈余伤害少主,并不敢跟得太紧。”
“这才会在这里稍做停留,想着,先换身行头,再追过去不曾想,您先来了。”
那人胡乱指向河对岸的山中小道,并不敢如实说自己跟丢了。
刘冲循着那人的手指方向看去,目光冷冽,迟疑了半分后,道:“好,少主可能受了伤,陈余带着她,肯定逃不远!本副将带人先追,你二人赶紧换一身衣服,随后跟来!”
“来人,给他们两副铠甲,把锦衣卫的飞鱼服扔了。接下来,我们要装作前来搜救的援兵,诱使少主和陈余自行出现,然后送他俩上路。少主一死,便是朝廷锦衣卫干的,与我们凤梧军无关!”
“传令,全速追击!”
说完,人已快速沿着河岸找位置渡河。
这条深山之河不小,面宽约有四五米左右,深度不明,刘冲并不敢贸然直接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