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手脚麻利地就往车上爬。
李恪心里叹气。
带着是个麻烦;不带,看她那架势能当场闹腾起来,动静更大。
他瞥了眼车旁站着的秦川,对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行吧,计划里多她这么个“意外”,或许能让暗处的鱼儿放松警惕?
“行行行,上来吧,”
李恪伸手把她拉上车,“到了地方别乱跑,跟紧我。”
“知道啦!”
长孙雨立刻眉开眼笑,献宝似的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颗亮晶晶的蜜渍梅子。
“恪哥哥尝尝?可甜了!”
马车骨碌碌驶出长安城春明门。
初夏的风带着田野气息扑面而来,路两边麦浪翻滚。
李恪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路线是精心挑的,终南山脚下那处偏僻的石漆(石油)提炼工坊,途中有一段必经之路,两边山高林密。
长孙雨没那么多心思,她扒着车窗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指着远处山坳里的杏花林惊叹,一会儿对着路边吃草的老黄牛发笑。
顺手把一颗梅子核丢出窗外。
“恪哥哥,你听那树上的鸟儿,叫得多欢!”
她回过头,正对上李恪睁开的眼睛,那里面带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长孙雨脸上的笑收了收,小声问:“恪哥哥,是不是……有事?护卫大哥们,好像……特别紧张?”
李恪扯出个安抚的笑,揉揉她的发顶:“工坊重地,谨慎些好。你安心看景。”
话虽如此,当马车驶进那段越来越窄、两边林子遮天蔽日的山路时,连长孙雨也觉出不对劲了。
林子里静得出奇,只有车轮碾路声和远处鸟雀的短促鸣叫。
护卫们的手都按在了刀柄上,气氛绷紧。
突然!
“咻——!”
一支羽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地钉在拉车头马的屁股上!
马吃痛长嘶,猛地扬起前蹄,车厢狠狠一颠!
“有贼人!护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