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效率大增,渗水明显慢了。
“殿下!”矿头提醒,“里面支撑柱肯定被水泡塌了!得加固!不然水干了挖进去也得二次塌方!”
“水泥!”李恪毫不犹豫,“调水泥混碎石!备支撑木!水排到能进人,立刻组敢死队,带水泥木桩进去!找到塌陷矿道,用水泥木头,给本王把顶重新撑死!快!稳!”
正缺人手材料,后勤参军脸色难看跑来:“殿下!坏了!博陵崔氏在龟兹的商行管事说…之前定好的上等毛竹…运不来了!说被山洪冲毁!可…探子报,竹材就在他们仓库堆着!这是卡咱们脖子!”
博陵崔氏?
李恪眼神冰寒。
长安矿监还没到,地方刁难先来了!
想用竹材逼他在矿利上让步?
“狗东西!”李恪心里骂,脸上冷笑,“想拿捏本王?”
他叫来苏定方:“苏将军!你跑一趟!找吐蕃在河西的贸易使节!说本王急用大批毛竹!用恪记染色棉布换!要多少匹,让他们开!竹材必须立刻送到于阗!”
“吐蕃?”苏定方一愣,随即明白。
殿下这是绕开世家,直接找“敌国”交易!非常时期!
“末将明白!”飞马而去。
吐蕃正愁安西棉布贵,一听能用便宜毛竹(吐蕃多的是)换紧俏恪记染色棉布,简直天上掉馅饼!
二话不说,大批上好毛竹以最快速度运往于阗。
博陵崔氏的算盘,哑了。
竹材(虹吸排水和支撑)和水泥源源不断,救援加快。
杜明月带医疗队,用坎儿井引来的干净水,熬煮大量盐糖水(补充体力防脱水)和姜汤(驱寒),一桶桶送矿口。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一条被水泥粗木桩加固的、勉强通人的狭窄通道,终于打通!
里面传来微弱、此起彼伏的呻吟哭泣!
“活着!还活着!”消息炸开,营地沸腾!
第一批被救出的矿工,在刺目阳光下睁开浮肿眼,看到天空,嚎啕大哭。
浑身泥浆,虚弱不堪,但眼里是劫后余生的光。
杜明月沙哑着嗓子,把温热盐糖水递到每个人嘴边:“慢点喝…还有…”
水瓢在汉人工匠、羌人矿工、吐蕃力夫手中传递,不分族裔,只有分享生存的本能。
杜明月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