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被称为富贵的下人唯唯诺诺地应着,低头用力地刮擦那粗糙的熊皮。
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壮实的杂役,吭哧吭哧抬着一只巨大的木桶经过。
桶里盛满雪白饱满的米饭,散发出新米诱人的清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厨房深处,灶火日夜不息,舔舐着巨大的铜锅铁釜。
一只通体油亮、烤成诱人琥珀色的乳猪被两个厨子小心翼翼抬了出来。
那油脂滴落在滚烫的铁盘上,发出“滋啦滋啦”令人垂涎的声响。
浓郁的肉香霸道地弥漫开来。
掌勺的大师傅,神情专注如同雕琢玉器。
正用一把细长的银勺,将炖煮得晶莹剔透、颤巍巍如凝脂的燕窝羹。
轻轻注入一只只薄如蝉翼的官窑白瓷盖碗里。
那动作轻盈得仿佛怕惊醒了碗中的琼浆玉液。
“富贵,给前头送去!”
大师傅头也不抬地吩咐,随即又忙着下一道菜。
他赶紧放下刮了一半的熊掌,解开油腻的围裙用力擦了擦手。
小心端起沉重的红木托盘,上面稳稳放着三碗燕窝羹。
穿过几重月亮门,绕过回廊。
前厅的喧嚣声音渐渐清晰伴,随着阵阵放肆的欢笑。
厅内温暖如春,灯烛煌煌,亮如白昼。
巨大的铜兽熏炉里名贵香炭烧得正旺,檀香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几位身着华服的贵人斜倚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面前摆满了各色珍果蜜饯。
玉杯金盏,觥筹交错。
宋叔文一身紫袍,面庞红润,指着堂下舞姬曼妙的身姿问道。
“这新排的羽衣舞,相比比红袖招的歌姬,如何啊?”
红袖招是一座青楼,达官显贵多贪恋其中,号称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小王爷说笑了,那等俗物,又如何能与王府中的美人相提并论。”
“刘兄说得对,还是小王爷有手段啊。这么漂亮的女子都能收入囊中,有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