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依偎在云衡之身侧,仿佛只有他才是唯一的依靠。
“小姑姑!”云衡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他先是对云棠草草行了个礼,随即目光凌厉地扫过青鸢,最后落在云棠身上。
“不知颜儿何处冒犯了小姑姑,竟要受此责罚?”
他看着祝欢颜脸上的红痕,眼中满是心疼。
祝欢颜呜咽一声,身子软软地往云衡之身上靠,声音又轻又弱,“国公爷,欢颜……欢颜不知做错了什么……”
她断断续续地道:“小主子召见,欢颜不敢怠慢,只是……只是没成想竟然要被如此折辱。”
她似是说不下去,又似怕极了,只紧紧抓着云衡之的衣袖,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她低垂着头,轻叹了口气,“若是欢颜家人尚在,定会心疼欢颜,可是……可是……”
云衡之见状,脸色更沉,“小姑姑,颜儿素来身子弱,性情也最是柔顺,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会冒犯您?您纵有不满,也不该让下人如此折辱于她!”
云棠放下手里的点心,小嘴还沾着一点碎屑。
她抬起小脸,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衡之。
没有害怕。
只有孩童般直白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大侄子。”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奶气,却字字清晰,“窝问你哦。”
“窝让她行礼,她为什么不跪,青鸢告诉她规矩了呀。”云棠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窝是长辈,对不对?长辈让跪,她不该跪吗?她说窝受不起,我怎么受不起啦?窝又不是纸糊的!”
云衡之一噎,规矩确实如此。
他眉心一蹙,“小姑姑,颜儿她……”
云棠没给他机会,手指向还在嘤嘤哭泣的祝欢颜,继续发问,声音脆生生的,“还有哦,她说她身子弱,不能跪。”
“那她刚才骂窝小贱种、野丫头,还说要扒青鸢的皮,让我们都不得好死。”
云棠模仿着祝欢颜尖利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然后疑惑地问,“大侄子,身子弱的人,骂人这么有力气吗?窝生病的时候,连话都不想多说呢。她是不是装病骗你的呀?”
此言一出,云衡之身体猛地一僵!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的祝欢颜。
祝欢颜的哭声也瞬间卡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哭得更凶了些。
她拼命摇头,“不是的,国公爷,欢颜是气极了,才会……是她们欺人太甚……”
云棠才不管她,又指着夏月淑,小脸气鼓鼓的,“还有还有,她刚才还骂了月淑侄媳!月淑侄媳才是你的媳妇,是这个家的主母对不对?她一个……嗯……姨娘?”
云棠故意顿了一下,看到祝欢颜猛地抬头怒视,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她凭什么骂主母是可怜虫,还让主母滚开?窝都看见月淑侄媳快被气晕过去啦!”
“大侄子,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看着她欺负月淑侄媳的呀?”
一连串稚嫩却逻辑清晰的质问,像一个个小锤子,敲在云衡之心上。
尤其是那句“她是不是装病骗你的”,以及云棠复述的那些恶毒咒骂,让他看向祝欢颜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