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秋兰轻轻应了一声,指尖捻着丝线,漫不经心开口,“国公爷心绪不宁的时候,最需要明白人帮他理清头绪。等祝妹妹哭完了,闹够了,国公爷的怒火……也该烧到正主头上了。”
她微微侧首,看向窗外盛花院的方向,眼神平静无波。
那捏着针的手指,在无人看见的锦缎背面,悄然收紧。
祝欢颜啊祝欢颜,你尽管闹,闹得越大越好。
此时,盛花院内。
祝欢颜对着铜镜,任由丫鬟在她脸上精心描画。
她换了一身月白素缎裙,不施脂粉,发髻松松挽起,只用一根素银簪固定。
红肿的巴掌印和唇边未净的血痕,在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她楚楚可怜。
她对着镜子,反复调整角度,确保那伤处在任何角度都清晰可见。
又将本就凌乱的领口微微扯开些许,露出一段纤细的脖颈。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将那份强忍委屈的模样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扶着丫鬟的手,弱柳扶风般朝云衡之的书房走去。
书房外。
祝欢颜示意丫鬟噤声,自己扶着门框,低头低低地啜泣起来。
那哭声不大,却足以穿透门框,钻进屋内人的耳朵里。
书房内,云衡之正烦躁地翻看着刚送来的几份紧急公文。
骤然听到门外那熟悉的啜泣声,他眉头拧得更紧,但还是沉声道:“进来。”
话音刚落,门便被轻轻推开了。
祝欢颜踉跄着扑了进来,扑通一声,软软地跪倒在离书案几步远的地方。
她双手撑在地上,缓缓抬起那张伤痕累累的脸。
“你这伤,怎的又严重了?”云衡之眉心微蹙。
“国公爷……”她声音哽咽,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求国公爷……为妾身做主啊!”
她刻意扬起脸,让那鲜红的巴掌印和唇边血痕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云衡之的视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