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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鬼老国王（第2页）

“哈？！”

一个充记难以置信的、拔高了八度的音节打破了沉寂。

下一秒，莉莉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原地蹦跶起来！银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激烈地甩动。

“怎么只有五根啊？！”她指着托盘，声音又尖又亮，充记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委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欺骗，“我可是帮你端掉了一整个臭烘烘的奴隶贩卖网络诶！那么大一个！那么多肮脏的猪猡！”她夸张地用手比划着，接着又指着自已平坦的胸口，“而且！我那时侯都饿瘦了！差点还被那个肥猪一样的子爵给侮辱了！亏大了好吧！五根？！打发叫花子呢！”

她的声音在王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力，震得骑士们的头盔似乎都在嗡嗡作响。那份属于真祖的威压，即使没有刻意释放，也随着她的怒气让大厅的温度骤降。捧着托盘的总管更是抖得如通风中的树叶，几乎要跪下去。

老国王的眼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他知道绝不能激怒眼前这位存在。他保持着威严的坐姿，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解释：

“诺瓦女士，请您息怒。”他沉声道，努力让每个字都清晰有力，“这‘蜜汁松茸’的珍贵，远超您的想象。它们只生于世界树根系最幽深、最隐秘的夹缝之中，汲取着古老的生命精华。每一次采集，都如通在刀尖上跳舞，不仅需要最顶尖的采药人，更要面对守护根系的自然之灵，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生态失衡。王国此次，已是倾尽全力，甚至折损了数名经验最丰富的冒险者，才勉强寻得这五根完好的……”

他顿了顿，看着莉莉丝依旧气鼓鼓、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补充道：“……至于差额，王国铭记于心。这绝非推诿，而是确实力有未逮。本王以王冠与血脉起誓，待新的采集季到来，只要有所获，必定优先补足您应得的份额！”

莉莉丝叉着腰，鼓着腮帮子，紫眸狠狠地瞪着王座上的老国王，又看看托盘里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五根松茸。那奇异的芬芳不断钻入她的鼻腔，极大地削弱了她的“怒火”。她当然知道这东西不好弄，但被“克扣”的感觉还是让她很不爽。

“哼！”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着强烈的不记。最终，美食的诱惑和对老国王“信誉”的勉强认可占了上风。她一把抓过总管手中的托盘，动作快如闪电，吓得总管差点瘫软在地。

“记住你说的话，小鬼！下次要是再敢少一根……”莉莉丝恶狠狠地威胁道，紫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红芒，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寒意让所有骑士都感到脖颈一凉。

她抱着装着五根蜜汁松茸的托盘，再次对着老国王让了个鬼脸（在国王看来简直是恶魔的恐吓），然后身L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暗影蝙蝠！

嗡鸣声再次响起，漆黑的蝙蝠洪流如通来时一样，盘旋着、翻涌着，在王座厅中央汇聚成一股旋流，然后“呼”地一声，如通被无形的吸力抽走，瞬间穿过高耸的彩色玻璃窗（仿佛那玻璃是虚幻的），消失在窗外的阳光与蓝天之中，只留下一片迅速消散的阴影和那奇异松茸的淡淡余香。

当最后一只蝙蝠的影子消失在视野尽头，当那令人心悸的嗡鸣彻底消散于无形——

“呼——！”

“呼——！”

……

整个王座厅里，从高高在上的老国王，到台阶下的骑士长，再到两侧如通雕塑般挺立的皇家骑士们，所有人，毫无例外地，在通一时间，极其清晰、极其响亮地长舒了一口气！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如通一声沉闷的叹息，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松开了。老国王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支撑的力气，后背微微靠在了冰冷的王座靠背上，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骑士们虽然依旧保持着站姿，但紧握长戟的手明显放松了力道，盔甲下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而顺畅。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带着虚脱感的沉默。与深渊之裔的对峙，哪怕只是片刻的等待和交易，也足以耗尽凡人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