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一支出城的布匹队伍,被拦在一旁。
一名汉子身材壮硕,面容厚实、双眸鼓胀,似生了一对虎眸,咬着后槽牙上前理论:
“你们为什么拦路,我等急着去往外地发货,耽误时辰,赶不到前方村镇落脚,如何得了!”
兵卒架着长枪:“前面斩杀叛贼,走不得!若是敢闹事,便将你们统统抓起来!”
布匹车队没有办法,只能停在路中间,随行家丁空闲下来,找地方踮脚看起了热闹。
法场往西,一支拉着猎物的车队,擎着钢叉、朴刀,推着满车山野虎豹尸体,往东面赶路,亦是被人拦了下来。
“做什么!我们的山货,都是城中老爷们付过钱的。过了午时,野味坏了,你们可是愿意赔偿!”
兵卒见人群围拢,猎户又个个怒目相视,急忙招呼四五十人围拢过来,架起刀枪呵斥:
“前面是城卫监斩,江校尉当面,敢冲撞,等同通敌叛国的罪名,就地都杀了!”
猎户们个个怒不可遏,却也只能饮气吞声。
将车队拦在路上,走不了,就都别走了。
南边一条大道,绕过小土丘,在菜市口相会。
一行队伍,离得远,就听见凄厉的哭喊声传来。
人群抬眼,竟然见是一队送葬队伍,缓缓行来。
打头的是两名披麻戴孝的童子,各执一面丈高的白幡。
紧随其后的是八名抬棺夫,粗麻绳深陷肩头,步子迈得匀且沉
长子披麻戴孝,长得粗犷壮硕。
捧着灵牌走在棺前,额头抵着牌位,喉咙里滚出压抑的呜咽。
“哪里来的殡葬队伍,前面斩杀囚犯,禁止通行!”
那孝子听闻断了前路,脑袋一抬,高声呵斥:“我爹当大事,你们敢拦!误了下葬时辰,我把棺材就抬你家去!”
兵卒见对方一副焦急模样,脸颊涨的通红,双目满是火光,竟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干什么!”
一名身着皮甲的将官上前呵斥:“城卫执法,你们敢冲撞!”
说完,‘锵’的一声,抽出半个刀身:
“前方恶贼行刑,赶着投胎!可是要你爹与恶贼同道!”
孝子脸上两坨肉,急得直颤,咬牙切齿的模样,仿若下一刻,就要跳将上来,咬你几口。
那将官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孝子’。
“勿扰!仙师算过,有半个时辰富余,还来得急!”
那孝子冷哼一声,转头说道:“将咱爹放下休息,铜锣、唢喇都收好!等时辰到了再敲。”
棺材横在路上,亦是将路断了,队伍里穿着孝衣的男子,上前直往兵卒身上洒纸钱,逼得兵卒又退了五步,方才欣欣然后退。
风云变幻,眨眼时辰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