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这些本意并不是想与她争吵什么,又想起了太子那时说他的话,心里那点不自然的情绪就被压了下去。
在回想太子与侧妃,好似从未有过他们这般别扭的时候,太子是怎么对侧妃的?
陆曜眼眸微怔,而后,对她露出了一抹笑,语气随之变得轻松起来。
“我没有兴致不高,只是今日你也听到了,朝堂上变化莫测,接下来恐怕还有事要发生,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离京而去。”
他态度转变的快,但眼里的笑是真的,忽然亲近起来的态度也是真的,陈稚鱼便信了。
朝堂上的事她不懂,他们聊的时候听了一星半爪,纵使有疑问,也只能藏在心里,但她知道无论什么事对他来说都不容易,能让他沉思至此,面色不渝的,必然是有些棘手的。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有什么事,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她只能如此安慰。
陆曜笑笑,气氛就融洽起来了,陈稚鱼现下睡醒了,也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他。
见他眼下笑了,心情还算不错,便道:“今早在婆母那里请安,偶然得知,婆母似乎早就知道太子要办生辰宴了,还特意将几个妹妹都留在家里,可不是昨日早晨上朝的时候,圣上才下令要为太子举办生辰宴吗?”
看她面色犹疑,陆曜便知她心中恐已有了猜测,抓过她的手,道:“你心里有了想法,不妨说说看。”
陈稚鱼抿抿唇,眨了眨眼,笑的清雅:“我猜的不好,只怕猜大了叫大少爷笑话。”
她一笑,脸颊会有一点小小的梨窝,陆曜看着,声音也温和了下来:“自己家里,与自己的夫君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笑话你。”
陈稚鱼就站了起来,他没拦着,看着她坐到一边,随后那双眼思索着同自己说:“婆母能知道,想来是从公爹那里得知的消息,公爹身为朝中重臣,与圣上紧密联系,必然是早就知道了,也笃定圣上会下此令,才能告知婆母,让家里的姑娘都做准备。”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温和散了去,更多了几分凝重。
这世上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有,但未卜先知的臣子,只怕在“知”这方面,便已经向前走了好多步了。
她瞳孔微缩,本能的咬住了下唇,那话在心里过了好久才吐了出来:“难道公爹早就知道金国会派人来上献?”
陆曜没笑,只看她自己分析着就找到了重点的样子,一时默叹,她天生敏锐、生来聪慧。
“此事说来话长,等生辰宴结束后,我再与你细说吧。”
他语气略微有些沉重,陈稚鱼就知自己约莫是猜对了大半了,若真是如此,金国上献居然有陆家的手笔,那这件事就大了,也更耐人寻味了,一时间心里头也止不住的有些后怕。
陆家下的棋太大,她这颗棋子也在其中动不得,如今走一步看十步,方觉十步之外茫茫无边。
陆曜的手搭在她肩上,轻抚着她的薄背,看出了她的无措,宽解道:“你莫要害怕,饶是外头腥风血雨,也绝不带进家里来半分,有我在,不会让你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腥气。”
他郑重的承诺,那眼里虽温和,但更多的是令人安心的坚定,陈稚鱼看着他的眼睛,就信了他的话。
这夜,二人彼此情浓,互相配合,就连陈稚鱼这偶尔放不开的人都不免情动,为他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