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熟悉的卧房,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瘫倒在床榻上。
“少夫人!您别吓奴婢,我这就去请柳先生。”芳云被她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转身就要往外冲。
姜隐拉住她,艰难地摇头,声音嘶哑:“不必了,我躺一会儿就好……”她喘了口气,眼神却异常锐利,“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翠儿倒了温水递了过来,姜隐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抿着。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涩的喉咙,带着暖意,让她缓过一口气来。
看到奶娘抱着孩子进来,姜隐坚硬的外壳像是被人击碎了一角,眼眶瞬间就红了。
接过来孩子,看着他沉沉的睡颜,姜隐吸了吸鼻子,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温暖与真实。
余佑安不在,这侯府还得靠她撑着,在他平安归来之前,她必须替他守好这个家。
“少夫人,您歇歇吧。”芳云上前,动作轻柔地抱走了孩子,将他放入一旁的雕花小木床里,并掖好被角。
姜隐反复叮嘱二人,一旦有什么消息,定要跑到猎场去,在宫里岂不更加隐秘方便?”
这话确有几分道理,但陛下此举实在太过反常诡异,像一团浓重的迷雾,令人无法不生出最坏的联想。
“可是,”姜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惊惶,“为何偏偏是侯爷?陛下明明知道侯爷刚刚添可,府中事务繁杂,为此还休沐了一日,为何偏挑这种时候,只带他一人同行?”
这疑点,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她心上。
萧自闲被她问得一时语塞,下意识地与身旁的萧自楠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中俱是深沉的疑虑。
萧自闲略一沉吟,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缓缓地说出了猜测:
“这也正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所以,我猜想,此次城郊狩猎,或许,本就是侯爷的提议。”
姜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萧自闲,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转动思绪。此事确实疑点重重。
若说是余佑安主动提出去城郊狩猎,这个看似荒谬的猜测,竟奇异得比其他任何理由都更说得通。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下刚刚生产的她和襁褓中的幼子,主动提出陪皇帝去猎场,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或迫不得已的苦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团乱麻死死绞住了她的心神,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此时,外间再次响起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翠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少……少夫人!慎……慎王离府了,也是奔着城郊……皇家猎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