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总听人说“家”是暖的,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是灶台上的热气,是亲人眼里的光,是吵吵闹闹里藏着的牵挂,把日子焐得滚烫。
正愣神时,王彩姑端着一碗红糖鸡蛋出来,不由分说往云秀手里塞:“快吃,趁热!当年我怀威哥儿的时候,哪里吃过这种好东西哦。”
坐月子的时候,想吃点鸡蛋,都是奢侈的。
她又瞪了赵威一眼,“还有你,从今天起,家里的活儿你全包了!云秀要是掉根头发,我扒了你的皮!”
赵威连忙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以后她就是咱家的老佛爷,我当牛做马伺候着。”
云秀捧着温热的瓷碗,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热闹,眼眶又热了。
她偷偷看了眼赵威,对方正好也望着她,眼里的光比院门口的太阳还亮。
这时,老外婆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颤巍巍地摸着云秀的胳膊:“好孩子,辛苦你了。”她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两枚磨得光滑的银锁片。
“这是我当年给赵威娘准备的,原本有三枚的,想着让她多生几个孩子的,没想到,她就生了威哥儿这么一个独苗,这里就还剩下两枚。”
“现在给你,保两个娃娃平平安安。”
云秀接过锁片,冰凉的银器贴着掌心,却暖得人心头发颤。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一家人的笑脸上,连墙上挂着的苞米串都像是在点头贺喜。
“对了,”赵威一拍大腿,“这种大喜事,岂能漏了师父,得给他写封信!告诉他要当师祖了!”
王彩姑瞪他:“写啥信?他居无定然的,想联系到难如登天!”
赵威却是不管,坚持要写。
他计算过林清和的脚程,对方才走了一个星期而已,应该还在县城里。
他和对方约定过,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随时打电报回来报平安。
这些日子,别看他们师徒二人隔得有些远。
但实际上,赵威还是从对方发来的一封封电报里面,能知道很多细节。
二人想要联系上,真的不难。
无外乎就是花钱,很有可能有些电报白打,但管他呢,他现在高兴,这种事情不说出来,他会憋坏的。
除了电报,还有一封简短的信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