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汤盅端出来,细瓷落在桌上,轻轻的一声响。
裴景珩从奏折中抬起头,看她一眼。
乔知夏缩回去掀盖子的手,笑容谄媚:“你要不要喝?”
这女人一看就是在口是心非。
“不必。”裴景珩冷硬拒绝。
乔知夏美美地揭开盖子,浓郁香味飘来,汤里漂着浮冰,一看就觉得清凉舒爽。
薄唇贴过去,啜饮一大口,果然酸酸甜甜,回味悠长。
乔知夏伸出舌尖,舔了舔濡湿的嘴唇,没注意到裴景珩发暗的眼眸。
喝个酸梅汤也能开心成这样,又不是没喝过。
乔知夏慢悠悠地把汤喝完,享受地眯了眯眼,神情愉悦。
“你一定猜不到,我在御花园碰见了谁。”
乔知夏兴致勃勃地给他讲了一遍“指导”秦昭仪跳舞的事。
她眉飞色舞,讲到有趣的地方,唇角便会向上扬起,脸上的神情,格外鲜活。
不知不觉,裴景珩的心情也被她感染,眉目舒展,唇角上翘。
一想到秦昭仪,裴景珩就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不出去。
只等换回身体后,找个机会处置了她。
却没想到,被乔知夏抢了先。
望着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秦芳烟的狼狈模样,裴景珩心里的怨气,顿时消散不少。
不知不觉中,冷硬的心有了一瞬的柔软。
既然秦昭仪得了应有的教训,他便暂且,放她一条生路。
“喂,你在听吗?”乔知夏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发现身边的人在走神,就拉拉他的袖子。
“唔,怎么了?”裴景珩收回飘远的思绪。
“我还碰到一个人,称我为皇兄。”
听她讲了一遍那人的长相,裴景珩心里有了数。
“是宣王裴景玉。”裴景珩拇指摩挲着奏折边缘,眼里幽暗深邃。
宣王的母亲云妃,是太后做宫女时的旧主,对他们母子多有照拂。这也就是裴景珩即位后,没对他痛下杀手的原因。
裴景玉此人,表面温和,实则精于算计。
他的那点小心思,裴景珩还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