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后淡淡笑了笑:“行卓可不是不成器。我记得他十九岁就中了探花。那一年,整个盛京就属他最亮眼了。众多皇亲子弟中,就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他给所有皇亲争了脸面。”
这话既是夸展行卓,也是在骂他。
保护案犯余孽,所有皇亲都觉得他丢脸,与他敬而远之。
偏他一意孤行,被美色迷了心智。
蒋太后淡淡敲打,德阳大长公主苦笑:“太后误会了……其实,行卓不是被美色迷惑,他怨的是我。”
她叹一声,“当年我将他留在南疆,他在萧王爷那里吃了苦,就怨恨上我了。但是他当年确实小……而国公府又为了大局,在送走他之后,就请封行傲做世子……他恨我,无论我后来怎么弥补,都晚了……”
德阳大长公主难过地擦了擦眼睛。
蒋太后也勾起了往事,那段时间可真是凶险。
国公爷大义,把年仅六岁的展行卓留在南疆稳住萧王爷,让萧王为皇族效力,才控制住了整个局势。
沉默了一会儿,德阳大长公主接着诉苦:“我给他娶来姚氏。这些年,有姚氏帮衬,我与他的关系好了很多……”
蒋太后却在此刻打断:“做臣子的,做儿子的,不都应该为国家,无论大小年纪。行卓应该以此为傲。况且,他也只是在南疆待了三年。”
“如今萧老王爷反而与国公府关系甚好。听说他的孙女,七小姐与你家行湘成了闺中好友。”
萧老王爷在南疆藩地,无诏不得来京;但他家的七孙女到了婚配年龄,去年送来京城就住下,没回去。
蒋太后把德阳大长公主的话堵了回来,话里话外都在说他纵容次子。
说得好听些是纵容,往深了说,贪污案是皇帝亲审的,展行卓公然维护案犯余孽,让她享有不该有的待遇,这何尝不是挑衅皇权,藐视天威呢?
皇帝也只是看在这个姑母的份上,对展行卓做所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再说那姚氏,她父母都为国捐躯,很小就没了双亲,从小就寄人篱下。她的苦,公主可曾想过?”
“倒是那姚氏仁厚,体念与你的婆媳感情。她请慧明大师主持法事,可慧明大师正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被姚氏考虑的。”
德阳大长公主张了张嘴唇。
姚青凌邀请慧明大师,是因为她请慧明大师给她超度;而且本来慧明大师与圆慈就有交情,怎么是看她的面子了?
大长公主的面上十分不自在。
但话说到这里,她便明白太后的意思了,多说无益。
她悻悻离开了皇宫,心里却恼恨起来。
深感人走茶凉。
当年,她牺牲了一个儿子,帮助皇兄坐稳皇位,如今他们却不念着她的功劳了。
皇太后的懿旨没多久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