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娆拿出安神药,一下吞了两颗。
对于她而言,安神药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除了因为生病或是受伤而昏迷的日夜,大多数时间,她躺在床上都难以入眠。
她睡不好觉,被夜夜折磨。
养母还在的时候,她尚且有些安慰。
能把养母当作依靠,去获得安全感。
很长一段时间里,母女俩都睡在一起。
养母曾调侃过祝玉娆日后是嫁不出去了,毕竟去哪里都得抓着她的手睡觉。
祝玉娆回应她的自然是她一辈子不嫁人,会一只陪在母亲的身边。
可……
最终也成了一句空谈。
祝玉娆曾经想过,待自己报仇成功了,带着养母功成身退,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
让她过一段舒心,又不辛苦的日子。
去享福,用时间和平淡,去抚平曾经痛苦的经历。
只是可惜,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养母的死,其实并不是祝玉娆第一次失算。
她这一路依旧失去了一些人,养母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她是最特殊的。
自此之后的祝玉娆,再也不会与任何人产生真正的情感和羁绊。
她封锁了自己的心,不允许自己再有片刻的安宁和温暖。
她时时刻刻都在重复着自己的仇恨。
折磨和恨意,是她的养料。
从那片恨意土壤中生长出来的花,是要吞噬人的血肉,是要咬断仇人的喉咙,扒皮抽筋,大卸八块的恶之花。
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她复仇的脚步。
困意袭来,祝玉娆拉紧了被褥,很快沉睡。
久违的,或许是因为今日和藩山提了她的养母,祝玉娆做了个梦。
那梦迷幻地像是真的一般,她不止见到了养母,还见到了父母和兄长嫂嫂。
也更因为晚饭时裴知禹说自己的字为平南。
祝玉娆又在自家院落的墙头,看到了一个翻墙而入,捧着酸甜可口的甜点的南哥。
祝玉娆记得那位哥哥。
他其实叫沈平南,是祝玉娆青梅竹马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