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不轻,但有小姐在,奴婢就不怕。”春桃声音微颤,但仍能听出一丝快意,“小姐,还有件解气的事儿。听说陆砚之在泰和庄门口嚎了大半夜,最后被钱老六的手下扔进了臭水沟。听说他把陆老夫人压箱底的一对赤金镯子都偷出来当了。结果钱老六看都没看,直接把他踹出来了。陆老夫人醒来后,又气得晕了过去,这次好像…中风了。”
陆家彻底烂透了。
沈知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听到的是陌生人的事。
她将安神汤放在一边:“知道了。让人把这些消息,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传得越难听越好。”
“是!”春桃立刻应下,转身去办。
沈知夏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陆家已不足为虑,但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也需要…锦州的消息。
锦州府衙,灯火通明,气氛肃杀。
萧承煜一身玄色劲装未卸,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疲惫。
“王爷,这就是从城南仓正史家里搜出的账册,”雷鸣声音低沉压抑,带着愤怒,“里面详细记录了董文斌害死锦州知州吴天明,这五年贪墨河道银两、倒卖官粮、私加赋税的所有明细。其中超过七成的赃款,都通过‘永昌’钱庄的秘密渠道,分批运往了京城…”
萧承煜看着账册上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数字,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是本王大意了,”萧承煜有些自责,“没能提早将吴知州保护起来。”
“是,暗卫赶到时,人已经死了。留下一封‘认罪书’,把所有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雷鸣咬牙道。
“死无对证?”萧承煜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敲在账册上,“有这本血账在,他们能逍遥到几时?”
“属下按名单已抓捕大半,但工房典史提前得了风声,跑了。这人是董文斌的心腹,属下已增派人手全力追捕。”
“做的好,”萧承煜问道,“河道上那几人的嘴撬开了吗?”
雷鸣脸上露出一丝凝重:“那几人是个软骨头,吓唬几下就全招了。他们贪墨的银子,大部分都用于收买锦州下游固阳、临河两县的县令和驻军百户。”
萧承煜眼神一厉:“收买他们做什么?”
雷鸣脸色铁青,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们掘开新修的固阳段堤坝,让洪水…淹了锦州城。若您真的来了锦州赈灾……”
他们就能一石二鸟。
萧承煜赈灾不力,京城那边就能逼迫萧承煜交出手上的一部分权力;若赈灾顺利,他们也能借此机会暗杀萧承煜,让他有来无回。
萧承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