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烟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宝珠和秋菊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孟南柠。
她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养心殿,朝着冷寂的蓝雨阁奔去。
这一路,蜿蜒的血迹如同一条无声控诉的红线,滴落在宫墙甬道之上,刺目而悲凉。
孟南柠异常地安静。
泪水仿佛在刚才那一刻彻底干涸,脸上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和冰封般的平静。
养心殿内。
赵德允扑跪在地,抖如筛糠。
“皇……皇上,孟答应她……她腹中的龙裔……恐怕是……是保不住了!”
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穆玄澈听到孟南柠三个字时,眉心本能地拧紧,掠过一丝深重的厌烦。
他薄唇紧抿,半晌,才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是她福薄!”
殿内死寂一片。
大臣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赵德允更是将头埋得更低。
穆玄澈阴沉着脸,重新将目光投向案上的奏疏,大臣们战战兢兢地继续着方才中断的国事议论。
然而,那些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模糊不清。
孟南柠凄厉的哭喊声、那混乱的拉扯声,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萦绕不去,搅得他心烦意乱。
不管他对孟南柠情意是否还在,那终究是他的血脉。
不知过了多久,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穆玄澈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她……人怎么样了?”
赵德允如蒙大赦,连忙回禀:“回皇上,奴才原已急传了太医,可孟答应执意要回蓝雨阁,是……是胡贵人一路护着回去的……”
“胡贵人?!”
穆玄澈猛地抬起眼,锐利的目光瞬间锁住赵德允,“胡贵人刚才也在?”
“是……是,奴才瞧见胡贵人是追着孟答应过来的,似乎是想劝阻……”
“你说邢烟护着她回了蓝雨阁?”
穆玄澈打断他,追问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