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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远从府衙出来时天色已晚,永安街头却依旧热闹。
街边酒肆香味四溢,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镇上百姓似乎才刚刚从白日的沉闷中缓过气来。
他顺着南街往回走,脑中盘算的却是烧刀子的酿制细节。
酒方他早就有了,出酒凶猛,带三分辛烈、七分回甘,最适合这南方湿冷之地。
可要真正投炉量产……酒曲、水质、火候样样讲究,尤其辅料一环,非得精细打点不可。
“糖桂花、干红屑、米糠……”
“永安本地未必齐全,得找个合适的供货渠道。”
“若是要进货的话,风月斋那边说不定有点儿门路。”
沈修远摩挲着下巴低声喃喃道,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如今不同往日,沈修远的名声早已传遍永安,林家更是将他视作座上宾,而杜瑞生那边自然也悄悄换了态度。
果不其然,刚到风月斋门口,沈修远便看到杜瑞生正立在门前指挥伙计搬酒。
一眼瞥见沈修远他先是一愣,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像是想要避一避,但转念又止住,面上立刻换上了春风满面的笑容。
“哎哟,这不是沈先生吗!”
“您可是贵人难请,怎么今日有空来咱这寒舍?”
杜瑞生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奉承的意味。
沈修远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开口说道:“寒舍?”
“你这风月斋,后厨一日三百桌流水,能叫寒舍?”
或许先前酒楼的生意确实一般,但自打有了自己那手卤肉引流后,生意可谓是再度回春。
而杜瑞生则是讪讪一笑,带着几分无奈地开口说道:“您可别打趣我,我那点生意,哪比得上您如今声名在外、林家奉为上宾。”
“我这不正打算着,明日亲自上门给您送一坛头香酿庆贺,结果您就自己来了。”
见杜瑞生比先前见的时候少了许多小心思,沈修远笑了笑,微微颔首开口说道:“听说你这边新进了批桂花膏,还有上好的大曲?”
杜瑞生眼睛微微一亮,立刻点头:“正是!”
“九月初采的金桂,熬了三天三夜才成,膏色金透,香得人打喷嚏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