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乡兵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地瓜和赵天虎,眼神复杂。
千两白银、百户官……
这些诱惑,对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乡农来说,太致命了。
赵天虎怒不可遏:“别上当!他们就是想让咱们自相残杀!”
城下的尖嗓子见状,笑得更得意了:“怎么?不敢动?我看你们也撑不了多久了!城里的老鼠都被吃光了吧?再等两天,你们就得人吃人!”
他挥了挥手,羽林卫们竟开始往城里扔馒头和饼子。
那些食物落在城墙下的雪地里,白花花的,像一颗颗炸弹,炸得乡兵们心神不宁。
一个年轻的乡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要不……咱们就降了吧?至少能活着……”
“你说什么?”
赵天虎眼睛一瞪:“忘了旅长怎么教咱们的?宁死不当亡国奴!”
“可旅长他……”
年轻乡兵的话没说完,就被地瓜一记耳光扇在脸上。
“旅长没死!”
地瓜的声音带着血丝:“我再说一遍,他没死!谁要是敢动歪心思,别怪我地瓜不认人!”
他拔出腰间的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从今天起,谁私藏食物,斩!谁私通外敌,斩!谁再敢提‘降’字,斩!”
三连斩的怒吼震得城头上鸦雀无声。
乡兵们看着地瓜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城下那些诱人却致命的馒头,终究还是慢慢低下了头。
城下的尖嗓子见半天没动静,撇了撇嘴,对着城头喊道:“行!你们有种!再扛一天,等你们饿得连刀都提不动了,看谁还能保你们!”
说罢,他挥了挥手,羽林卫们推着独轮车慢悠悠地退了回去,留下满地的馒头,像一个个嘲讽的符号。
地瓜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饥肠辘辘、眼神动摇的弟兄们,心脏像被冰锥刺穿。
他知道,赵峰这招太毒了。
不用攻城,只用饥饿和诱惑,就能一点点瓦解他们的防线。
“地瓜哥……”
赵天豹声音发颤:“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事了……”
地瓜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城外的营帐,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
他不知道李开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只知道,只要还活着,就不能让这座城,让旅长拼下来的基业,毁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