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蜷起前肢,身体缩在角落里发抖,那只明黄色的肢体就在自己眼前。
从两脚兽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段时间,它一直枕着这个味道睡觉,习惯了这股独特的味道。
是令人安心的,是温暖的,是稳定的。
嗲猫没有再说话,两脚兽也没有说话,所有的一切都安安静静地等着它做出决定。
它要再一次决定要不要把自己下半个猫生交给眼前的两脚兽。
如果又被虐待怎么办?如果又要流浪怎么办?下一次流浪,就不一定会碰得到丧彪这样的老大了。
小暹罗猫的心里在天猫交战,而两脚兽也在耐心地等待。
狗叫鸟叫声都淡去,离它十万八千里远,它的心跳在慢慢平复,因为两脚兽的袖管里传来的味道。
在两脚兽的手肘就要因为酸痛而克制不住颤抖时,小暹罗猫终于撑起身体,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脑袋塞进那个黄色的手心。
两个月、三个月……一年过去了。
两脚兽对它不耐烦,没有踹它,也没有吼它,虽然也没有露出嗲猫说的,快乐的笑容。
原来晚上睡觉时可以不用担心窝会不会被水淹,原来两脚兽会定期检查自动喂食机里的猫粮还够不够。
原来猫不需要先打一架就能吃饱饭,原来猫不需要靠痛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原来过好日子,猫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它最初遇到的两脚兽就是眼前这个女两脚兽就好了。
它觉得自己需要对这个两脚兽表达一下感谢,但它在卧室门口徘徊了很久,爪子要踏进去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会想起前任两脚兽对它大吼:「死猫别进卧室,我被子上全是毛!」
它还是收回了爪子,转身离开,下一秒,它的四足却腾空了。
两脚兽把它抱了起来,它四足僵在半空不敢动弹,整只猫僵成了一具僵尸。
“你想进卧室吗?那就进来呗。”两脚兽似乎想摸摸小暹罗猫的毛发,想到小暹罗猫讨厌被人碰,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她把它放在卧室的地上:“好了,你看中什么,去玩吧。”
虽然她说着看中什么都能玩,其实卧室里的床腿、桌腿和椅腿上都绑了防抓板,床上的三件套也套了层防抓的布料。
她早就准备好了。
小暹罗猫当然也不是要抓什么东西,它看着两脚兽在椅子上坐下来又开始敲键盘。它灵巧地三两下跳上桌子,两脚兽慌忙把桌上的水杯放远。
小暹罗猫装作无意地晃悠到两脚兽面前,追着自己的尾巴慢慢转了两圈,突然一屁股在桌子上坐下,在桌子上躺成一张猫饼,张开四肢,露出刚剃完毛还没长好的肚皮。
想到嗲猫教它的「撒娇技巧」,它夹着声音「咪」了一声。
它紧紧咬着牙,盯着两脚兽看——如果她作势要打猫,它的尖牙齿也准备好了。
它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它了,它现在的牙齿足以撕下成年人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