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佳凝猛地愣住,指尖像被烫到般缩回,有些无措地退后半步。
“您好同志,请问有事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北方口音,问道。
舒佳凝的嘴唇剧烈颤抖,喉间涌起咸涩。
她摇摇头,眼泪却突然砸在地上。
男人见突然有个女人拽他的袖子又哭起来,一时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摸口袋:“同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佳凝!”张老师的声音从登船口传来。
张老师跟着跑过来,问舒佳凝:“怎么突然跑了?轮渡还有十分钟就开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看见舒佳凝满脸泪水的模样,眉心猛地皱起。
“对不起。”舒佳凝哽咽着,向男人鞠了一躬,军装布料的气味混着海风灌进鼻腔,却不是陆临舟的气息:“我认错人了……”
“没事。”男人冷静下来,微微颔首:“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抱歉。”
眼见着男人转身离开,舒佳凝整个人都蔫了。
她这时才恍然明白过来,陆临舟恐怕不会来找她了。
他要跟林穗穗回柳湾村结婚。
舒佳凝整个人陷入痛苦之中。
“佳凝,你到底怎么了?”张老师急切地问。
舒佳凝张了张嘴,喉间却涌不出半个字。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连带着身上的军装被泪水洇湿。
她摇摇头,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张老师扶住她单薄得像片纸的肩膀:“佳凝,我不知道你在等谁,但你先上船,有什么事到首都再说!”
“不了。”舒佳凝突然抬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咬着唇扯出抹笑:“张老师,麻烦您替我跟文工团的老师道歉,就说……”
张老师一怔:“什么?你说什么?!”
舒佳凝后退半步,艰难站稳:“我今天不能去首都了。”
“你——”
张老师张嘴还要说话,舒佳凝却已经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