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十三岁那年,这该死的‘隐疾’,毫无征兆地来了。”
她猛地攥紧了茶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捏碎这承载痛苦的容器。
“第一次发作,是在修炼的关键时刻。”
“毫无征兆!体内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空间利刃在疯狂搅动、切割!”
“痛!痛入骨髓!痛入神魂!”
“我的灵力瞬间失控暴走,冰寒刺骨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溢出,几乎将整个修炼室都冻结了!”
“自那以后……”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它就缠上了我。发作毫无规律可言。有时是情绪激动,有时是灵力运转稍快,有时……甚至只是睡梦中!”
“每一次发作,都如同坠入无间地狱!那空间撕裂般的剧痛,那冰寒失控的力量……每一次,都几乎要了我的命!”
“更可怕的是……”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
“随着这‘隐疾’发作越来越频繁,我的修为……不进反退!辛辛苦苦凝聚的灵力,每一次发作都会被那狂暴的空间之力撕扯、消磨掉一部分!”
“境界……境界在跌落!从先天境巅峰,跌落到中期,再到初期……如今,甚至快要跌回后天了!”
“试过无数方法!”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痛苦的血丝,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
“家族寻遍了南风城的名医,求遍了周边的丹师!各种所谓的‘灵丹妙药’,各种压制寒气的功法……”
“甚至烈阳宗那炎烈假惺惺送来的‘赤阳丹’!我都试过!统统没用!每一次压制,换来的都是下一次更猛烈的爆发!”
“父亲……他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期望、疼惜,慢慢变成了失望、无奈,最后……是彻底的放弃和……厌恶。”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心死的麻木。
“他视我为家族的耻辱,视为一个不断消耗家族资源却毫无回报的废物!一个……随时可能引爆、拖累整个家族的累赘!”
“所以……”
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云逍,那里面燃烧的不是怒火,而是被逼到绝境、即将熄灭的余烬。
“当烈阳宗那个畜生看上我这副残躯,开出那看似优厚的条件时……”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用我这个废物,去换取家族一时的苟安!去平息烈阳宗的怒火!多么划算的买卖!”
“呵……”一声短促而凄凉的冷笑从她唇间溢出,带着无尽的嘲讽,不知是对父亲,还是对自己。
“隐疾?”云逍平静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叶倾仙沉浸在痛苦中的宣泄。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
并未看叶倾仙那布满痛苦泪痕的脸,目光落在杯中那清澈碧绿的茶汤上,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讨论窗外的天气。
“谁告诉你,这是隐疾?”
叶倾仙猛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