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没有起身,没有皱眉,也没有那句惯常的“怎么瘦了”。
季芊芊心里一沉,还是乖巧地挪进去,把带来的保温盒放在茶几上。
盒盖打开的瞬间,飘出清润的甜香,鸡汤炖得浓稠,里面卧着一颗完整的雪蛤,是刘姨凌晨四点就守在厨房盯着火候的成果。
“我……我看你最近总是加班到很晚,怕你胃不舒服,就……就炖了点汤给你送来。”
季芊芊小心翼翼地走近,将保温袋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一角,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目光飞快地扫过孟冬临略显疲惫的脸,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不再是过去那种带着怜惜和纵容的温和,而是一些审视,一些疏离。
“我亲手炖的,你胃不好,最近总熬夜,先垫一点好吗?”
她半蹲下,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仰脸看他,睫毛扑闪着,像受惊的蝴蝶。
“谢谢。”
孟冬临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坐下。
他随手翻开一份文件,目光落在纸页上,似乎那冰冷的文字比眼前的人更值得关注。
“放那儿吧。”
黑色水笔在文件上划过,留下利落的签名。
直到签完最后一页,他才合上钢笔,抬眼:“还有事?”
季芊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努力弯起嘴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冬临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我看你好像瘦了。”
她试探着向前挪了一小步,
“妈妈也很担心你,说你好久没去家里吃饭了……”
“她今天还问起,我们……我们的事……”
季芊芊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们订婚的请柬样式,我挑了三款,有刺绣的,有烫金的,想让你一起——”
她刻意停顿,观察着孟冬临的反应。
孟冬临翻动文件的手指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季芊芊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精心伪装的柔弱,直达她心底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