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丞相心口。
他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丞相面前。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丞相能看清他瞳孔里,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
“朕的意志,才是国本!”
“朕的刀锋所指,便是法度!”
李彻的目光,越过丞相的肩膀,看向殿外那堆积如山的金银。
“他们既然不愿为国分忧,那朕就亲自帮他们分。”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丞相惨白的脸上。
“丞相若觉得不妥……”
李彻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朕的诏狱里,还有空位。”
丞相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帝王,那张英俊的面孔,此刻在他眼里,比来自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怖。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缓缓地,深深地,弯下了自己一生都未曾如此卑微的腰。
“……老臣,遵旨。”
李彻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那些黄金。
刘庸正带着户部的官员,拿着算盘,激动得满面红光。
“陛下!发了!又发了!”
“初步估算,光是王柬一人,家产就不下五百万两!”
“还有那些田契地契……陛下,这下伐蜀的军费,绰绰有余了!”
李-彻随手拿起一块金锭,在手里掂了掂。
“够吗?”他淡淡地问。
“够!太够了!”刘庸斩钉截铁。
李彻笑了。
“朕说不够。”
他将金锭扔回箱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朕要修一条路,一条能让神威重炮,从京城直抵成都城下的路。”
“朕要建一座军工厂,让炮弹像不要钱的石头一样,填平蜀中的每一座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