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管事惊叫一声,宋管事赶忙找了过去。
只见他才十二岁的儿子被一个官差抱在怀里,烧得满脸通红,眼睛紧闭着,浑身还在发颤。
“大夫,大夫呢?”
宋管事惊得丢了手里的账册,抱着儿子着急地摇晃,“岩儿你怎么了,你醒来看看为父啊?”
宋管事生性古板,不苟言笑。
一路上其他管事们喝酒划拳,聊天打叶子牌,他全都不参与,就静静地看着儿子和年轻的官差们玩儿。
他早年丧妻后就没再娶,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一次也没例外,没成想这一次儿子会病成这样。
几个管事们都知道宋管事有多宝贝这个唯一的儿子,也都出声安慰,“老宋你别着急,岩儿看着也没别的症状,就是发烧。
医官正在给段夫人的公子治病,等他给段夫人治完了就可以来给令郎治了。”
宋管事顿时绝望不已。
宣慰司的医官本就是供官员们用的,宣慰使夫人也生了病,医官怎么可能还能腾出空来为他一个区区管事的儿子治病?
“岩儿,你别吓爹,你坚持一下啊!”
宋管事边晃着儿子,边高声呼喊,“难民营里有没有大夫啊,有的话请救救我儿子吧,宋某在此求求各位了!”
不过这么一会儿,宋岩惊颤地更厉害,烧得宋管事眼眶都红了,可人群里没有一个人应声。
就在这时,谢知微走上前,“宋管事,晚辈略通岐黄之术,让晚辈看看吧。”
谢知微径直走上前,宋管事却犹豫了。
谢知微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且这一路也没听说她会医术,前几日她自己还差点病死呢!
谢紫薇不顾宋管事的犹豫,兀自蹲身,“我看令郎呼吸有些困难,发热之人会鼻塞,躺着更是喘不上气,您先让令郎靠在您身上坐起来,这样他能舒服一些。”
或许是爱子心切压过了对谢知微的不信任,加之谢知微说得又有些道理,宋管事便依言将儿扶起来靠着自己做着。
谢知微趁机探上了宋岩的脉搏,这一探,却是惊骇不已。
翻开宋岩的眼皮,对方的瞳孔都已经失焦了,掀开衣领,一片红斑从脖子上蔓延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宋管事看她一通操作行云流水,心中的狐疑也散了一些,“如何,谢姑娘可查出来犬子得的是什么病?”
谢知微神色凝重道:“宋管事,敢问令郎北上的途中是不是经常吃牛羊肉、或者是喝牛乳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