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口停留了很久,努力地盘算着手头的筹码。
那几乎是他最后的希望。
只要打发赵冉离开,最好让她拿掉孩子,从此再无羁绊。
或许才能心无旁骛地去找我。
变故发生在片刻之间,赵冉失足从楼梯上滑落。
他推门进去,就看到了整个楼梯上都是斑斑血迹。
头脑发热地抱着她上车往医院赶。
“我只记得她坐在那里一直哭叫着,喊疼,让我救救她。”
时间重合,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如果那天,我能再快一点送你去医院,如果你说让我救救你的时候,我没有抛下你不顾。”
“是不是现在我们还能回得到过去?”
车速在不由自主地加码,他甚至忘记了他去找赵冉的初衷。
哭叫声和满手的鲜血让他红着眼,咬牙一连闯了数个红灯。
“那条路好长啊,心心。”
他的眼圈很红,渐渐疲惫地闭上眼。
似乎不愿再回到那惨烈碰撞发生的当下。
我直到此时才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检索当天的报道。
图片里他那辆爱车几乎看不出曾经的模样,挤压变形成了焦黑的废墟。
足以想象得出事故的惨烈。
我站起身来,脚步虚软地往外走。
贺振冬的声音从身后犹疑地传来。
“你……还会来看我么?”
我没有回答他。
16
画廊开业的时候,门外送来的花篮排了数十米远。
尤为突出的那几个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他。
只有他,会叫我“心心”。
同事每次挪的时候都要调侃我,“心心?叫得够亲密的。”
赵冉的家人拉横幅、开直播控诉贺家的事情每天都在热搜上挂着。
变着花样地希望从贺家最大限度地获得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