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阿季!一个字,就一个字!”
她语无伦次,近乎崩溃:“点头摇头也行,求你念在这么多年情分上,给妈一个念想好不好?骗骗我好不好?拜托,告诉我,爸爸到底活着还是、死了?他现在好不好?”
“有人还在地下室等我,再不去,她要不高兴了。”
季子白居高临下地俯视女人,嘴唇一掀,吐出一句冰冷的回答:“不要再烦我了。妈妈。”
——他死了。
从这个眼神,这句话里,柳女士恍然大悟:她含辛茹苦生养而来的儿子,当真亲手杀死了她心爱的男人。
着实难以承受这个堪称残酷的事实,她身体一软,霎那间如水般瘫在地上。
季子白没有为此停步。
他不紧不慢地走向地下室,打开层层门锁。
在那里面,有一个长期生活在无光、无声世界里的女孩,在等待他的到来。
……
雾岛之内,沙滩附近。
眼见季子白脚步渐满,眼神的聚焦一点点散开,姜意眠果断从尾巴上拔下一片鳞,塞到顾明的手里。
“杀了他,把心脏给我。”
她交代得言简意赅,顾明完全没反应过来:“你——”
你做了什么?
你会说话??
你要心脏干什么?
内心疑问不计其数,被一句不容置疑的‘动作快点’尽数堵在嗓子眼。
紧接着,他的身体好似收到无名力量的支配,双腿无法自控地朝季子白走去。左手生硬地掐上脖子,收紧;右手执着薄如蝉翼的鳞片,对着胸腔比划两下,用尽全身力气插进去。
不料皮开肉绽的痛感太过鲜明,后者骤然清醒过来,动作迅猛地捏住前者的手腕。
“啊!”
顾明被重摔于地,好似磕到石头,整片脊背像虾一样卷起。
季子白猛地抬头,双眼直直锁定在姜意眠的脸上,幽深的眼眸里净是兴奋的情绪,浓烈近癫狂。
“——你还记得。”
“就算过去这么久,经历了其他人,但你还是很清楚地记得我的副本,记得我。这说明你还是挺喜欢我的,不是么?”
不顾渗出的鲜血,混不在意身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顾明。
他那苍白的脸上绽开无比艳丽的笑容,活像一只腹背色彩斑澜的毒蜘蛛,正处于狩猎状态,谁都无法阻止他逼近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
——真顽强。麻烦。
这是姜意眠的真实想法。
旋即,意识到季子白所掌握的信息可能远超预期,她们大可以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