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伤。”
“生死难料。”程禧摁住枕头,“双方车速、山道地势,一旦有一个超出控制,结局是车毁人亡,你让马仔撞伤,假设撞死呢?”
“现在,周京臣没死,禧禧,你是让我死。”叶柏南猛地一扯,枕头裹着手机,坠落在地。
屏幕显示在录音。
录了53秒了。
程禧一惊。
男人捡起手机,数字一下下跳跃,他一下下摩挲,“山路泥泞,今夜有雨,这场车祸所有的痕迹,明早消失。”他盯着程禧,“你不甘心吗?一句句引诱我,作证据吗?”
“你和周京臣斗人脉,斗手段,我管不了,也没那本事管。”她平复了心情,从床上起来,“柏南,你太狠了,这次是车祸,下次呢?”
“我给他机会了。”叶柏南面容阴森,每一厘都是寒气,锥心刺骨的寒,“周京臣要置我于死地,他逼我下手的。我没有要他的命,我仁至义尽了。”
“如果叶太太抢了周阿姨的丈夫,周京臣报复叶家和叶太太的娘家,你保不保家人?”
“谁造孽,谁偿还,各有因果,我不干涉。”叶柏南删除录音,在手心掂量,“禧禧,我不愿伤害你,你偏偏踩我雷区,撞我枪口。你明白,只有你,我偶尔是松懈的,你哥哥,周家人,包括花魁,我全部防备。”
程禧也盯着他。
“你不懂珍惜我的心软,践踏它,算计它。”他撂下手机,捂住她眉眼,刹那,是漆黑的。
叶柏南手温灼热。
她僵硬。
“那我不心软了?”他闷笑,“我对他们怎样,对你也怎样。你会后悔、会失落吗。”
程禧在黑暗里,感官集中,叶柏南的呼吸,味道,声音,交织成无可挣逃的大网,笼罩她。
“我唯一所求,是你不帮周京臣对付我,很难吗?”他声音渐渐嘶哑,蓦地,他撤了手。
她适应了一会儿光亮,再睁开,病房空空荡荡。
。。。。。。
叶柏南收到一条短信,本地号,没备注。
天台。
他回拨,关机。
住院部大楼一共18层,天台在19搂。
乘电梯抵达18层,上楼梯。
天台没有灯。
不远处是秀水街的摩天大厦,湖城最高、最繁华的大厦,华灯璀璨。
花魁伏在桅杆,俯下身,披肩的中短发,在穿堂风里飘飞,“柏南,你来了。”
叶柏南眯眼。
她第一次唤他名字。
以前,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