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萱沾着满身露水砸开房门,将还痛苦蜷缩在榻上的我生生拖下床。
苏铮!你怎么敢的!
什。。。。。。
不过是一张床榻,你竟摆出当家主子的架子要将叶邵赶出去。季萱满面寒霜: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叶邵隐忍的声音适时地在门外响起:季萱姐姐,是我不好,我留在这里,无名无分,苏铮定是看我碍了眼,我实是不该在这里多叨扰了。
我不敢置信,气得浑身颤抖:不过是一张床榻!在你眼中,我。。。。。。咳咳。。。。。。
我气急攻心,竟是咳出了血。
目光触及我衣襟上的血迹,季萱蓦的神色一滞。
可随着叶邵的疑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咳血,就算。。。。。。没那么康健了,也不至于病来如山倒吧。
季萱很快回过神来,她冷笑着:是,不过是一张床榻,苏铮,你身壮如牛,装什么柔弱!阿邵只不过讨要了一张床榻,你便如此容不下!
来人!将苏铮的床椅被褥全部撤去!他竟要如此故作姿态,便由得他睡在这冰天雪地中!
心中的隐痛逐渐麻木。
我迟缓地低头,兀自感受着,心中的冷好似已经争不过身上的冷了。
第六日,我听到墙角的侍女大肆炫耀季萱对叶邵的紧张。
叶少爷不过是提了一句喉咙不适,小姐便紧张得大动干戈,将全城最有名的医者请来,为少爷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不像在这里天天吹冷风的某些人,整日装得病恹恹的,空占着侯府姑爷的名号,可笑根本没有人关心他。
我没有搭理,只默默缩了缩冰冷的手,心中的悲伤竟已微不可闻。
第七日,依旧是熟悉的小厮,他毫不掩饰地得意:小姐真真是将叶少爷当眼珠子疼。
离进宫分明还有好一段日子,却早早就开始到处搜罗奇珍异宝,生怕少爷在宫里过的无趣。
那金银珠宝备的丰厚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妆自请上门呢。
我恍惚间想起曾经,季萱前一日漫不经心的问我是否要放弃入宫,从今以后和她在一起,收到我欢喜的应和,第二日便上门求婚,嫁妆备的微薄又匆匆。
可笑那时的我,被得偿所愿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只满心以为,她是太过迫不及待想与我成婚。
原来爱与不爱,如此明显。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的身体好像掉了眼泪,为这片真实的泥淖哭泣。
可我只是愣愣的抹了一把脸,凝视着指尖的湿润,我只觉得疑惑。
子时已过,屋顶一直潜藏着的身影悄然落地,神情复杂的看着我:转换,完成了。
我静静的答:是的,我们走吧。
然后,再没看身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