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宋慧光或许会是我的贵人,我便故意让李曜知晓我时常探望她。
时间长了我倒真的生出几分怜惜,便趁着她熟睡偷偷抹了有助恢复的药膏。
不过,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抓住我的手,带着几分不解:我若是死了,他就只是你的了。
我一愣,心底笑她愚蠢:殿下心里有您,妾不想殿下伤心。
宋慧光没有再说话,怔怔地望着月光出神。
6
直到我再次从凤仪宫回来后,李曜禁止我见宋慧光。
不止如此,他又大张旗鼓地将宋慧光送到东宫最偏僻的院落,移植了一颗即将枯败的树在院前,仿佛将人隔绝于东宫之外。
但,李曜还要走了有助于宋慧光伤口恢复的药膏。
我投诚的第一步,他看到了。
而杨侧妃见此,日日都要到树前议论被流放的宋氏一族。
这是宋慧光的痛处,她罕见地冷下脸动了怒,树枝抽打在杨侧妃脸颊,一道血红的凛子挂在白皙的脸上。
杨侧妃闹到李曜面前,大吵大闹的要李曜给她做主,责罚宋慧光。
李曜没有给她半分目光,反而是缩减了她的份例和宫人用度,以至于她身边的心腹都被送出了东宫。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正和我心意。
借着这次变故,我安插了一个粗使宫女到杨侧妃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李曜愈发忙碌,陛下放了一些大权给他,堆积如山的奏章压在东宫,寝殿的油灯夜夜都亮着。
后来,李曜直接在立政宫偏殿住下了,我便整整一月未见到他。
直到前朝有人提议李曜废太子妃另娶,为皇室开枝散叶,他才阴沉沉地回到东宫。
陛下似被说动,和皇后提了一次适龄的女子人选。
皇后比李曜还要不满,她恨恨地烧掉密信,带着怒意道:一群老顽固!存心和本宫作对!
杨氏一族虽为百年世家,但从前没落几代,如今只是仰仗着皇后的宰相父亲在朝堂的势力。
而储君之妻的适龄人选个个都高于皇后的家世,毕竟不是人人都似宋氏那般的寒门,没有底蕴。
我犹疑片刻想到了个一箭双雕的法子,便道:若东宫出了丧事……
她你这是要借刀杀人啊。皇后幽幽道。
妾只是心疼娘娘,妾今日冒犯一回,娘娘您为了家族鞠躬尽瘁,受尽苦楚,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
您走出来的荆棘之路却变成她人的康庄大道,如此便罢了,可竟还不知感激,否定娘娘您的付出与艰辛,妾实在是为您不值。
虽是奉承之语,但也发自真心,这些年来若没有皇后或许我早已是一具白骨。
皇后缓缓别过脸,过了半晌她轻声道:这是本宫身为杨氏女的本分,但……她是时候为杨氏出一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