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原来乔远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害怕胆怯的神情。之前的仆人犯了错,要不然跪地求饶,要不然瑟瑟发抖,没有人表现得像他一样,显得很——
赵怀瑾摸着下巴思考,对,就是屈辱,这让赵怀瑾很不满意。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绝大部分人都是长着空心脑袋的蠢货,他们一举一动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吃喝拉撒牵着走,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一切,从而心满意足。
虽然他们能蹦能跳,可哪又如何,他们只能在自己的命令下,被牵着鼻子走。
因此赵怀瑾不能接受他人违背自己的命令,这会让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失控感。
不然他的掌控感能建立在哪里呢?心中的暴躁又如何能够平息?
但木偶人见多了,也会觉得没意思。赵怀瑾倒想看看眼前之人的傲骨能坚持几天,于是他多了几分好奇,“为何要给他送吃的。”
乔远心想,千万别再扯出二牛和阿后了,便果断地决定自己担下一切后果,于是说话也不过脑子,张口便来,“洪林长得太像家中幼弟,于是不忍心他受饿受苦。”
说完,乔远才反应过来,不应该拿弟弟当由头,更不应该提和弟弟关系好,对于赵怀瑾这样一个亲手设计将亲弟弟推进水里的人,这绝对不会引起他的同情,只会招来反感。
果然,赵怀瑾的脸色变了,冷笑道:“哼,我怎么不知道这院子里有这么多好心人。”
他招招手,让人把洪林带到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着:“那你们两个好心人就对对口供吧。”
“是你让这个人给你送吃的?”赵怀瑾问洪林。
洪林显然已经吓懵了,一顿磕头求饶证明他的清白,反复诉说他完全不认识乔远。可能因为力度太大,那个被藏起来的馒头也从衣襟中滑落出来,滚到了赵怀瑾的轮椅边。
赵怀瑾似笑非笑,对乔远道:“那看来你还真是个好心人。”
乔远不知道做何回答,但又实在做不出洪林涕泗横流的状态,只能梗着脖子干巴巴道:“下次不会再犯了,还望少爷见谅。”
他自以为是求饶,可语气平淡无起伏,更像是一个不知错不知改的状态。
与一旁瑟瑟发抖的洪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好。”赵怀瑾不知道一个下等人为何会有如此不知悔改的底气。
敏锐地察觉到赵怀瑾的情绪,丁公公又想一个耳光扇过去,却被赵怀瑾用眼神制止。
因为他知道,对付这种人,肉体上的惩罚只会激起他们的反骨,而精神上的践踏才是最为侮辱的。
他先是吩咐丁公公狠狠踩脏那个掉馒头,随后又兴奋地命令乔远捡起来吃了它。
“这可是你好心结的好果,快尝尝味道吧。”
丁公公十分知道,如何替赵怀瑾解气,抬脚一个飞踢,馒头便砸到了乔远的脸上。
果然,赵怀瑾笑得前仰后合。
只是这笑声在乔远听来尤为刺耳,他不懂为何有人的快乐是建立在践踏别人尊严而上。
他缓缓伸出手,捡起脏得惨不忍睹的馒头,试图拍掉泥土。
却被赵怀瑾无情呵住,“不行,要完完整整地吃下去。”
乔远望着眼前那张分明长着孩童的脸庞,可是吐露出来的话语却像阴暗的毒蛇一样狠毒。
他真想将馒头狠狠砸到赵怀瑾的脸上,可是理智那条弦却始终将其拖住,最后他屈辱地将馒头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耳边还响起赵怀瑾故作天真的讽刺,“好吃吗?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