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包括各家的行当,简而言之就是出工。
六门又属于捞阴门这行,成天把“寻尸”“纸人”挂嘴上也不好听,出工时索性就统称为走阴。
带来的30个人,又分成行动组、接应组和大本营,大本营负责后勤补给,在最外围的峡谷上安营扎寨,随行的医生也在这里。
“你跟我来。”付琼说完率先出了帐篷,齐福赶紧跟上。
齐福道谢:“付小姐,大半夜的麻烦你了。”
齐福的话,付琼没有回应,她一路默默地到了5号帐篷,才顿住脚步。
付琼对着帐篷里喊:“徐伯,你睡了吗?我这边有个伤患,劳烦您去看看情况。”
帐篷里本来就亮着灯,闻言出来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男人,约莫五十好几,头发用一根蛇形的玉簪挽在脑后。
三人没磨叽,连忙往林涧帐篷走去。
阿瑶的意识还是有的,只是脑子发胀,耳边声音一会大,一会小,眼睛的成像不光扭曲变形,还成了热成像。
更糟糕的是她的痛觉,全身的皮肉像是被针线穿引,密密麻麻的,一会是心口,一会是头上,一波接着一波。
这些针游走在各处,随心所欲地贯穿着她的身体。
她的记忆也变得凌乱涣散,一会她在齐福的店里,一会又在医院的病床上,又一会儿,她好像还在那个山洞里。
有个山羊胡摸上她的手腕。
那只手干燥温热,好像有魔力,她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这个热源。
下一秒天旋地转。
她觉得整个人像失重一样,身子在一片虚空中下坠,不断地重复。
再然后,身子一阵一阵地发冷打颤,寒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衣服拉链声传来,凉气从心口一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阿瑶骤然睁眼,一把攥住那只手。
原来在帐篷里啊。
帐篷的门户大开,山间的夜风灌进来,激得她不自觉地又打了个冷颤。
她的眸子缓慢地看着眼前的人,可她看不清人脸了,眼里只有明晃晃的人形轮廓。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