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带给我快乐的东西,此刻却像是送葬的祭品。
柳姨娘走了进来,屏退了下人。
她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枝意,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路上才有力气。
她把碗递到我嘴边。
我偏过头,躲开了。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把碗放在桌上。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娘一样倔。
你爹爹也是在气头上,你服个软,去求求他,说你娘亲只是躲起来了,说不定他就心软了。
我看着她,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情绪。
我学着娘亲教我的样子,一字一顿地问:柳姨娘,祠堂的墨水,是不是你送去的
柳姨娘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去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掩着嘴轻笑一声: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祠堂的文房四宝,向来是管家采办的,与我何干
她顿了顿:枝意,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别怕,告诉姨娘,姨娘为你做主。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记得娘亲被关进去的第二天,我去送馒头时,听到她和爹爹的对话。
爹爹说:祠堂清苦,别让她冻着饿着。
柳姨娘当时笑着说:老爷放心,笔墨纸砚都是妾身亲自挑选的上品,连墨都是妾身最喜欢的凝香丸。
气味芬芳,想必姐姐闻着,心情也能好些。
爹爹当时还夸她贤惠识大体。
原来,娘亲口中不好闻的味道,就是柳姨娘最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