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亲兵唰地一声,齐齐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刀锋在日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相府的家丁们吓得两腿发软,连连后退。
柳姨娘更是花容失色,躲在爹爹身后,瑟瑟发抖。
我趴在舅舅的肩头,抽噎着说:舅舅,娘亲不是置气,娘亲真的过世了。
爹爹不信,他还把娘亲给我的发簪,扔进了湖里。
发簪舅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娘亲的嫁妆,一支兰花簪。
我努力地描述:娘亲说,那是外祖母留给她的,也是留给我的。
舅舅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的怒火更盛了。
他死死地盯着爹爹:商崇!你连那支簪子都敢动!
那支簪子,是薛家代代相传的信物,意义非凡。
爹爹娶娘亲时,外祖母亲手将簪子交到他手上,嘱咐他要一生一世待娘亲好。
爹爹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舅舅如山的军威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丞相官威,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还有,娘亲说,祠堂的墨水不好闻,像柳姨娘身上的味道,熏得她头晕。
我吸了吸鼻子,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舅舅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他猛地转向柳姨娘。
柳姨娘被他看得心头发慌,连忙摆手:大、大将军,妾身冤枉!
枝意她一个小孩子,胡言乱语,可当不得真啊!
当不当得真,查一查便知!
舅舅不再废话,直接下令:来人!封锁相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李副将,你带一队人,去祠堂!给我查!寸草不留地查!
是!
副将领命,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士兵,径直冲进了相府。
爹爹想要阻拦,却被舅舅的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商崇,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看看你这相府之中,到底藏着何等肮脏的勾当!
舅舅抱着我,大步踏入了相府的门槛。
我只记得那一天,相府的上空,布满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