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杜明月看着李恪捏得发白的手指,心惊胆战。
李恪猛地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行!雨娘刚生产,虚弱不堪,孩子太小,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杜明月!”
“在!”
“立刻封锁消息!产房加三倍护卫!秦红梅的女兵营全调过去!没我手令,靠近者死!”
“喏!”
杜明月飞奔而去。
李恪转向亲兵校尉:“传令苏定方!停止追击!收拢部队,固守绿洲和水渠!所有烽燧堡寨,最高戒备!防吐蕃狗急跳墙!”
“得令!”
校尉疾驰而去。
绿洲刚松懈的气氛瞬间绷紧如满弓。
李恪望向吐蕃溃兵消失的祁连山方向,眼神冰寒。
禄东赞的儿子?想用我孩子换停战?
好…这仇,结死了!
他转身,大步流星冲向临时产房。
此刻,他不是安西大都护,只是个心急如焚的丈夫和父亲。
产房外,杀气森严。
秦红梅亲率数十名披甲持弩的女兵,将土屋围得水泄不通。
见李恪来,她颔首让开:“殿下,娘子和孩子都好,杜大夫在里面。”
李恪点头推门。
浓烈的药味和淡淡血腥气扑面。
昏暗油灯下,长孙雨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虚弱地躺着,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初为人母的温柔和紧张。
她怀里紧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杜明月正用蘸了浓醋的布巾,小心擦拭长孙雨腹部绷带边缘。
绷带下,丝线缝合的伤口隐约可见。
旁边铜盆里,半盆深红的血水散发着醋味和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