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杂役被圣女强绑
赵旭阳是修真界百年吊车尾,穷得连草席都漏风。
某日拾取仙子残破法宝竟激活泡妞系统,奖励的灵石袋还没来得及捂热。
合欢宗大能之女牛韭菜仙子突然指证他偷窃法宝,刑堂之上威压压弯他脊骨:“老贼骨头挺硬?”
奄奄一息时,身披青纱的圣女童欣雨突然现身。
众人被威压震慑之际,她竟以红绸将赵旭阳裹得似肉粽绑回自己闺房。
“前辈息怒。。。”赵旭阳颤声道。
她却咬唇扯落裹胸带:“百岁童男,助我突破瓶颈。。。”
红烛摇曳中,赵旭阳脑中系统警告声刺耳作响——
阴云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天玄宗那绵延不尽的山峦之上,仿佛吸饱了水的灰色棉絮,随时准备倾泻一场瓢泼大雨。山路上,新雨初歇后的泥泞,湿滑粘腻,黏住一切想要逃离的步履。此刻,一个枯槁的身影正在山路边缘蹒跚而行。
赵旭阳。一百个寒暑,在修士漫长的寿元里本不过弹指,他却硬生生把这百年活成了漫长而沉重的叹息。那身灰扑扑的杂役弟子袍服早已洗得辨不出原色,补丁叠着补丁,与他那张爬满沟壑、风霜雕刻的脸孔相得益彰。岁月并未带来沉淀的威仪,只在他身上刻下了无尽的困苦与蹉跎。散乱的白发从破了口的旧头巾下刺出几缕,枯草般在阴冷的风里瑟瑟发抖。
他佝偻着腰,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身体这副沉重而老旧的皮囊往前挪动一点。那双浑浊的眼睛几乎贴在山路的泥泞上,死死搜寻着什么,是几颗被路过的灵兽车碾落、沾满泥污的低劣灵米,或是指头大小、灵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灵石碎片——这便是支撑他这残年躯壳苟活、积攒那一点点微薄到令人发笑的“修炼资源”的唯一指望。
指尖早已麻木,深深嵌入冰冷的烂泥中,只为抠出那几粒微不足道的收获。指根处磨出的裂口又被泥水和碎石挤压、磨蹭,钻心的疼一阵强过一阵,却远不及身后传来的轻蔑与嘲弄刺耳。
“看呐,百岁‘老前辈’又在给道祖扫洒仙路呢!”一个穿着簇新外门弟子袍服的青年,抱着双臂,语气轻佻地拖长了调子。
旁边另一名弟子发出嗤笑:“天玄宗有史以来最老的杂役,也算个传奇了!耗死多少批弟子了?骨头真够硬的,就是不知道经脉还能不能导引一丝灵气,可别是块朽木了吧?”
“朽木?我看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废物!”先前的弟子刻薄地补上一句,故意提高声量,肆无忌惮的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赵旭阳佝偻的后背上。四周还有不少路过的弟子,眼神或轻蔑,或麻木,或带着一丝毫无道理的优越感快速扫过,没人停下脚步,更无人理会这角落里无声的屈辱。
赵旭阳的脊背僵硬地弓得更厉害了,仿佛背上真压着千斤重担。他那佝偻的腰几乎要折成两截,每一次轻微的喘息都伴随着胸腔里如同破旧风箱般撕心裂肺的拉扯。浑浊的眼珠在厚厚的褶皱下费力地转动着,死死盯住刚抠出来的那几粒灰扑扑、沾满污泥的灵米,仿佛那是世上仅有的救命稻草。干瘪枯黄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终是连一声最微弱的辩解也未能挤出,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更低,几乎要触碰到那散发着腐殖质腥气的泥土。
就在这时,头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打破了这山路上充满鄙薄气味的凝滞。一道刺目的蓝光流星般直坠而下,带着强大的气息,轰然悬停在离山路不高的半空!凛冽的灵力波纹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层层叠叠地拍击下来,吹得赵旭阳枯草般的白发和褴褛的衣袍疯狂飞舞,脚下淤泥更是随之卷起令人窒息的湿冷尘嚣。强大的威压仿佛无形的山岳,狠狠碾过,赵旭阳本就摇晃的身体如遭重击,骨头缝里爆出细微的脆响,他闷哼一声,双膝无法遏制地一软,双手猛地撑入泥泞才勉强没有一头栽倒。
刺眼的蓝光渐渐敛去,露出一柄薄如蝉翼、流光溢彩的冰蓝色飞剑。剑身上亭亭玉立着一个女子,身形窈窕,一身裁剪合体的淡粉色襦裙上织满了繁复的金色牡丹纹路,华贵异常,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异常扎眼。她脸上罩着半面薄纱,勾勒出秀美的轮廓,额心一颗艳红的菱形朱砂痣更是平添几分冷冽娇艳。
然而,那双唯一暴露在薄纱之外的眼睛里,却丝毫寻不到一丝牡丹的娇艳与温柔,只有一片万年玄冰般的轻蔑和漠然。她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准确无误地穿过那层薄纱,带着冻彻骨髓的寒意,笔直地扎在泥地中那个狼狈趴伏的人影上。
牛韭菜仙子。
在她身后几步,还跟着两名同样身着冰蓝袍服的内门侍女,神情倨傲,目光扫视之处如有实质,令人不敢直视。
先前那几个还在肆意讥讽的外门弟子仿佛看到了猫的老鼠,瞬间噤若寒蝉,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脸上挤出最恭顺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见过韭菜师叔!”“师叔仙安!”声音谦卑到了极点,与之前判若两人。
牛韭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他们只是山路边几颗微不足道的尘埃。她那寒冰般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赵旭阳身上。
赵旭阳全身的筋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匍匐在淤泥里。他能感觉到头顶那道冰冷的目光,如毒针般一寸寸刮过自己的骨殖,刺进灵魂深处最卑微的地方。山风吹过,那柄流光溢彩的飞剑上垂落的一缕蓝色剑穗扫了下来,伴随着几点晶莹的冰冷雪花,带着一股清冽又疏离的香气拂过他的脸。这香气非但没有缓解任何痛苦,反而让他觉得脸上那沾满的污泥被这纯净寒冷的气息冻得更加难堪。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低垂着,试图避开这无形的凌迟,却在浑浊的视野边缘扫到淤泥中一个物件——离牛韭菜仙子脚下的淤泥不过尺余之遥。
那像是一块从她华美襦裙边缘断裂的衣角残片,指甲盖大小,质地奇异,像某种非金非玉的冰冷矿石。残片的一角,隐约透出半个极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繁复符文印记的一角,残留着极其微弱、却精纯得令人心悸的气息。
一缕冰屑般的微弱灵光在残片上极快地一闪,又瞬间熄灭。
一股难以言喻的直觉攫住了赵旭阳的心神。也许是百年苟延残喘养成的、对任何微末“资源”近乎本能的攫取渴望,也许是被那冰寒目光与强大威压逼迫到极限下的某种应激反应……他甚至没有经过清晰思考,那只一直撑在泥里的、沾满污黑的手,颤抖着,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朝着尺余外淤泥中的残片挪去。
一点泥水因他的动作溅起微弱的声响。
牛韭菜仙子冰冷的眸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宛如深潭投入一颗小石子,漾开微不可察的冷冽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