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夏又叹了口气,放下勺子,颓然坐回椅子上。
眼下淑妃正在气头上,还是等她消消气,再过去哄人的好。
旁边响起一声冷嗤,乔知夏侧过头,才想起裴景珩还在。
“你说话做事,还真是独树一帜,匪夷所思。”
他这话,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
乔知夏苦着脸:“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她不过是害怕裴景珩嫉妒自己,因妒生恨,才多说了一句。
却没想到会让淑妃这么伤心。
裴景珩乌黑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经过上次慈宁宫的事,他对表妹有了新的认识。
她那几句挑起母后对乔美人不满的话,怎么听也不像是无心的。
他被罚跪,她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只漠然地随着秦昭仪一道离去。
温和善良、通情达理的表妹,似乎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走了也好,免得打搅他处理国事。
他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可见她垮着一张脸,坐立不安的样子,又改了主意。
“表妹太过敏感,你不必放在心上。”
乔知夏感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想不到暴君竟然说了句公道话。
下一刻,裴景珩就把几张纸塞进她手里。
“你来读读,看谁的记录最详实。”
乔知夏只得把淑妃的事放在一边,埋头去读那几页会议记录。
第一份笔下生花,辞藻华丽,一手字写得行云流水,落拓潇洒,乃是出自状元郎陆明宇之手。
第二份简单扼要,语气平淡,读起来有些枯燥,出自榜眼张松之手。
这第三篇,既不浮夸,也不呆板,精准记录了朝臣议事,又加入了辩证客观的评价。
她最欣赏的,当然是第三篇,顾晏之的手笔。
这只是她个人的看法,最后如何决定,还得看裴景珩的意思。
“这两篇都不错,你看看。”她把纸张递给裴景珩。
裴景珩逐一浏览纸上的文字,心中有了定数。
“陆明宇文风华丽,封他做礼部侍郎,负责起草礼仪文书。张松任翰林院编修,负责编修国史。至于顾晏之,”他停顿一下,“就让他当御史,负责记录朝会。”
他交代完,担心乔知夏记不住,又写了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