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刚熄了烛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主子!锦州急报!”
沈知夏立刻起身去开门。
北斗将一封用油纸包着的信递给她。
沈知夏将油纸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一脸的凝重和焦急。
锦州民乱初平,内奸已擒,承煜无恙——这七个字让她悬着的心落回一半。但“堤危如累卵,雨不止,恐溃在旦夕!”这十一个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头!
沈知夏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纸条,指尖冰凉。
“春桃!”沈知夏急道,“立刻叫北斗过来。带上所有钥匙,去库房。”
“是!小姐!”春桃从未见过小姐如此神色,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飞奔出去。
不过片刻,北斗魁梧的身影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冲进书房:“主子。”
沈知夏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抬起头吩咐道,“北斗,你去我名下的铺子里,将所有伤药和疫病能用得到的药材集中起来,有多少装多少,天亮之前,必须装车!”
北斗瞳孔微缩:“主子…”
“锦州的堤坝要撑不住了,数十万灾民都要泡在洪水雨水里,风寒、疫病随时可能爆发,一旦堤溃…那是灭顶之灾。”
“是,属下明白了!”北斗再无二话,转身如风般冲出书房。
他明白了,小姐要救的不止是王爷,更是锦州那数十万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百姓。
“春桃。”沈知夏目光转向春桃。
“小…小姐…”
“你立刻去库房,把账上能动用的所有现银,全部提出来。还有,我妆匣底层那盒应急的金叶子,也拿出来。”沈知夏语速极快,“然后,让李掌柜像上次一样,准备御寒的衣物棉被。”
“是!是!奴婢这就去。”
书房里只剩下沈知夏和云芷。
沈知夏走到书案前,铺开纸笔,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力透纸背地开始书写。
“主子,您这是…”她看着小姐写下“购粮令”三个字,心头一震。
“光有药和衣物不够。”沈知夏头也不抬,笔下不停,“王爷虽然带去了粮食,但梅江这些日子暴雨不停,堤坝又扛不住,很可能会有更多人受灾。”
她深呼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得帮他收购耐储存、能充饥的粮食。价格…可以比市价高一成,但速度要快…”
“可是主子…这…这得要多少银子啊!”
“银子不够,就用锦绣阁的收益做抵押,找钱庄借。”沈知夏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给我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