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得了了!”
翠香几乎是撞进主殿的,脸上残留着在邢烟处碰壁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仿佛刚从一场无形的羞辱中挣脱出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云嫔正斜倚在铺着软缎的贵妃榻上,指尖烦躁地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听到这声惶急的叫嚷,她猛地睁开眼,一双描画精致的凤眸里淬着寒冰,冷冷地剐向翠香。
“鬼嚎什么?还嫌本宫这心里不够堵得慌?”
翠香被那目光刺得一缩,立刻收声,但告状的急切压过了畏惧。
她快步趋近,压低声音却难掩愤懑:“娘娘!嘉嫔她如今真是抖起来了!仗着皇上刚给她晋了位份,架子端得比天高!奴婢奉命去请她,恭恭敬敬地说娘娘您寻她有事儿,您猜她怎么说?她竟然说‘乏了,待歇息片刻再去’!娘娘,她这分明是蹬鼻子上脸,半分也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哐啷——”
云嫔心头那股邪火“腾”地窜起,烧得她理智尽失。
她抄起手边那只描金珐琅彩的茶盏,狠狠掼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混着碎瓷四溅开来,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洇开一片狼藉的深色水痕。
几片碎瓷甚至弹到了翠香的裙裾边。
“上不得台面的贱骨头!”
云嫔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胸脯剧烈起伏。
“才几天风光日子,就忘了自己是从哪个泥坑里爬出来的腌臜货色了!”
一想到邢烟如今竟生生压了自己半头,云嫔腹内那团无明火就烧得更旺,灼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同样是怀了龙种,凭什么邢烟就能借着太后的势,破格晋封,风光无限?
而她,堂堂云嫔,却只能眼巴巴地等着肚子里的孩子呱呱坠地,才有那渺茫的晋升指望!
凭什么?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本宫要去见皇上!”
云嫔霍然起身,就要往外冲,珠翠在鬓边乱颤,显是气昏了头。
“娘娘息怒!”
翠香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打探来的确切消息。
“奴婢方才特意打听过了,皇上今晚歇在冯嫔那儿了,说是三公主身子不爽利。”
“该死的鹌鹑!惯会使些下作手段,拿那小病秧子当幌子勾引皇上!”
云嫔恨恨地咒骂了两句,像被抽干了力气,颓然跌坐回软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柔软的锦缎里。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