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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阳到京城,足足走了七天。
七天里,沈千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被这该死的马车颠成了八瓣。这玩意儿连个减震都没得,过个小石子都跟蹦极一样,他算是彻底理解了为什么古代人没啥事儿绝不出远门。
“龟儿子的,这破路况,要是换成我的五菱宏光,两个小时就杀拢了!”沈千瘫在车厢角落,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川话小声嘀咕着。
这七天,夏青鸢几乎没跟他说过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或批阅密折。
她像一台精密运行的机器,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和动作,那种极致的自律和孤独感,让整个车厢的气压都低得吓人。
直到第八天清晨,马车缓缓驶入一座雄伟到令人窒息的城池时,那股低气压才被窗外的喧嚣冲散。
“陛下,京城到了。”
沈千掀开车帘一角,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宽阔得能容纳八辆马车并行的大道,两旁是鳞次栉比、雕梁画栋的商铺酒楼。叫卖的货郎、牵着西域骆驼的胡商、佩刀的江湖客、乘坐华贵软轿的官宦家眷……三教九流,万象众生,共同构成了一幅流动的《清明上河图》。
这才是真正的天子脚下,大夏的心脏!
富贵泼天,权势滔天!
“你的天使轮融资。”马车内,夏青鸢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看着他,“打算如何到手?”
她已经能熟练运用沈千嘴里的黑话了。
沈千放下车帘,车厢内光线再次暗淡下来,他脸上的震撼与新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专注与残忍。
“老板,你听说过杀猪盘吗?”
夏青鸢凤眉微蹙,显然没听过这种粗鄙的词汇。
沈千嘿嘿一笑,解释道:“杀猪盘,就是把人当猪来骗。第一步,叫‘寻猪’,找到目标。咱们的目标很明确,中山王。第二步,叫‘养猪’。就是用各种法子,让他信任咱们,依赖咱们,觉得咱们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能给他带来他最想要的东西。等把他养得又肥又壮,对咱们深信不疑的时候……就是第三步。”
他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眼神冰冷:“杀猪!”
夏青鸢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中山王执掌京城多年,党羽遍布,是只千年老狐狸,不是圈里的蠢猪。他凭什么信你?你拿什么去养他?”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当然不能直接去。”沈千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咱们不找他,得让他哭着喊着来找咱们!”
“中山王最缺什么?钱?他不缺,权?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他不缺这些,但他怕一样东西——名不正,则言不顺。”
“他是先帝的弟弟不假,但只是个庶出的旁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旁支封王,永世不得染指大宝。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原罪,也是他最大的心病。咱们要给他的,就是一剂能治他心病的神药!”
夏青-鸢的眸光终于动了:“你想如何做?”
沈千压低了声音,像个引诱夏娃的魔鬼:“咱们要给他送一场天大的富贵,一场能让他正本清源,从旁支变成嫡系的泼天富贵!我要让他相信,只要跟咱们合作,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夏氏皇族最尊贵的人,甚至……有资格在未来窥视那张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