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衣香鬓影的宴会厅,方梨踩着柔软的地毯往走廊深处走。
越往里走,喧闹声便像被无形的屏障层层过滤,最后只剩下自己鞋跟敲击地面的轻响,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开微弱的回音。
徐家的宴会在海城本就是罕见的盛会,何况这个宴会上来的人,平日想要见到或者集齐简直不可能。
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借着这场宴会多结识一些人物,给自己的生意带来一些助力。
因此,徐氏在后面给准备的这十几间休息室如同被遗忘在时光褶皱里的秘境,这个点根本无人踏足。
而徐家专属的
休息室更是藏在最尽头的转角,若非门牌上烫金的“徐”字格外醒目,几乎要让人忽略这扇与墙面浑然一体的梨花木门。
推开厚重的门时,铰链发出近乎无声的转动,仿佛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
扑面而来的是冷杉木与白茶混合的香氛,清洌中带着一丝暖意,瞬间抚平了方梨眉宇间的烦躁。
休息室大得惊人,足有寻常客厅的三倍,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水晶吊灯折射出的万千光点,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揉碎在了地面上。
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拢着,只留了条细缝透气,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
室内的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印象派画作,角落里立着整块玛瑙雕琢的摆件,连墙角的绿植都是罕见的蓝花楹,叶片上还凝着人工喷雾留下的细碎水珠,仿佛刚从热带雨林移栽而来。
长条形的餐桌上铺着象牙白的桌布,边缘垂落的流苏轻轻扫过地面。
银质烛台里的蜡烛尚未点燃,却已修剪得整整齐齐,旁边码放着一排水晶杯,从香槟杯到威士忌杯,甚至连喝温水的骨瓷杯都准备好了。
冷餐区的鎏金托盘里,生蚝泛着莹润的光泽,烟熏三文鱼卷成精致的花朵形状,各色马卡龙像打翻的调色盘。
冰桶里镇着的勃艮第红酒,标签上的年份足以让收藏家侧目,而旁边的饮水机里,纯净水正保持着适口的温度。
方梨简单地扫了一圈,经过吧台的时候随手倒了杯温水,然后抬脚走到窗边的沙发旁。
沙发宽大得能将人完全包裹,细腻如流云的质感,她陷进去时,弹簧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随即稳稳承托住她的身体。
后背被轻轻托着,有些发酸的后腰总算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方梨仰头靠着沙发,轻轻地舒了口气。
窗外是酒店后花园的阴影,再远处是城市模糊的霓虹,可这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许是太安静了,方梨的心绪很快就被远处的那个男人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