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壮汉忍不住了,也许是芮礼和东坛的身形都太单薄,看上去毫无威胁,他撕扯着破锣嗓子,不管不顾地伸出手要抢夺东坛手里的水。
刺啦一声,被黏住的衣服连带着他的血肉一道被撕裂,而他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瓶水。
眼看他的手就要触碰到水瓶,芮礼慢条斯理地轻掀眼皮,凛冬般肃杀的眸光看向壮汉,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看得壮汉一顿。
壮汉的动作在她眼中放慢几百倍,她抬手,精准地、只用食指和大拇指牢牢钳住壮汉的手腕。
下一秒,手指轻轻一捏,只听清脆的一声咔嚓,壮汉的惨叫随后而至。
芮礼顺势松开手,在东坛干净的衣服表面擦了擦。
壮汉握着断裂出诡异角度的手腕,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脓水与血液混在一起往下滴落。
芮礼高高在上的姿态里唯有对生命的漠视与令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那是来自巨大等级差下,无法撼动的绝对优势。
周围人蓦地开始收拾东西纷纷远离她们,空出一圈真空地带,芮礼对此毫无反应。
护士前来带走壮汉,却无人问责于她。
东坛终于有勇气继续喝水,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听到芮礼问出进医院以来的
在太阳永不落下的地方(五)
“紧俏倒也没有多紧俏。”东坛捧着水,
警觉地看了一圈,大家都坐得很远,“就是晒伤后大家都想喝水而已。”
芮礼没有李琢光那么好的脾性,
有耐心一点一点引导对方的情绪和答案。
她压着眉眼,
连正眼都不愿意给东坛一眼,
往后一靠,
靠近东坛的胳膊搭在背后的靠背上:“那为什么想喝水想得这么恶心?”
地板上又绿又红的液体蔓延,
流入地板间的缝隙,
像有自我意识一样悄悄绕过芮礼的鞋子。
她分明神色寡淡,
却让东坛觉得自己身处深不见底的寒潭边,若是不小心脚滑,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东坛眼神惶恐,眼白中的红血丝攀咬眼球,被吓得直哆嗦,话语结巴而破碎:“因为、因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