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传来规律的飞行装置喷气声,李琢光注视了一会儿那像闭着眼似的隔板,落到五层的那扇门前,移开了那个挡板。
挡板之前还有一个斜着安下的挡板,透过微弱的光线,李琢光能看到里面关着一个剃着寸头的身影。
她眯起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逐渐看清那寸头并不是一个凝实的人,而是一个半透明的投影。
但又不是完全的投影,她能够拿起床上真实存在的薄被子,在枕头上拍出一层灰尘。
寸头好像并不知道有人揭开了挡板正在看她,她在床上躺了下来,正面面对着门口,盘着双腿,举起手,端详着自己手指截断的左手。
那张脸李琢光并不认识,她合上了挡板。
六层,房间里也关着一个人,她同样没对打开的隔板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她坐在冷硬的地板上,穿着一身干净单薄的白裙子,光着脚,以手指为梳,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黑发流过她的裙摆,在她的手下如同奏响的竖琴。
这张脸李琢光也不认识。
七层里的人是一个年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大概就五六岁的年纪,头顶梳着两根羊角辫,背着手,背对门口站着,像一个小领导似地指着面前的空气。
稚嫩的声音在说:“你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接着,她的声音一换,压着嗓音说:“哦不,法官大人,我不承认,我没有sharen……”
又是小孩的声音:“那你为什么要否认天女教的存在?”
小孩没有再自言自语地回答,而是蹲下身,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否认天女教的存在呢?我还想不出答案,这个审判没法儿进行下去……”
八层的人是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她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打坐。
九层的人坐在石板床边,伸直了双腿,两手插在裤腰带里——大概是因为囚服的裤子没有口袋,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地面,放空大脑。
来到十层的门前,打开隔板,李琢光猝不及防地和一只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只瞳孔看到李琢光之后立马弯起来露出一个笑容,雌雄难辨而沙哑难听的声音传出来:
“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大人……”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四)
李琢光:“……”
吓她一跳。
眼睛往后退去,
露出被她遮掩住的牢房内部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