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以为太阳不会不升起。也许很多事情就不该开始。”
“你是说……”李琢光膝盖用力,想将借助身体的力量将芮礼往上拉,却发现这个动作会让芮礼下滑得更快,便不敢再动,“游戏和现实吗?”
芮礼抬起头,她脸上的线条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地平线上初阳苏醒,玫瑰色的晨曦给她打上一层腮红,将她腮边那一滴欲落未落的泪衬得如同珍熠珠宝。
李琢光心头忽然漫上无止尽的恐慌,她唇色霎然苍白:“你看,太阳升起了,任何事都能转圜——”
“不。”
李琢光的力气不足以完全拉住芮礼,她用力到眼眶里泪水打转,呼吸急促出哮喘音,膝盖疼痛到麻木,但手里的手臂仍然无可奈何地滑到芮礼无力的手心。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有点抽筋了,而芮礼没有戴防滑手套。
“这个世界不是这样运转的。”芮礼嘴角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也许我们真的做错了。”
钟楼的钟面连接处忽然裂开一条裂缝,那缝随着芮礼的下滑而变宽。
怎么会呢?如果是之前看到的记忆,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错误的事。
“你知道我的,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楼顶的风又大了起来,像是有意不想让芮礼把话明明白白地让李琢光听到。
“我只在意我最亲近的人,别的我什么都不想管。”
李琢光只能扣住芮礼的几根手指,可芮礼的手指上沾了很多血,是滑的。
“只是你想做,我愿意陪着你做。”
话音刚落,李琢光再也抓不牢芮礼的手,重力和满手的鲜血将芮礼从她手里带走,一滴眼泪比她更早反应过来。
芮礼从一千米的高空掉落,像一张薄薄的纸片,一捧接不住的雪。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完)
芮礼的双眼变成了龙族的白瞳,
她却没有龙族的双翼。
但她脸上也没有悲伤的神情,有的只是一派平静安详,她身后那面金属做的钟面彻底断开,
垫在她的身后一同往下掉去。
李琢光的眼眶一红,
过往种种犹如走马灯在她面前闪过,
狂风呼啸着卷起她的发丝,
她只觉浑身的血都冷了,
大脑一片空白,
所能做的只有跟着下意识支手翻过墙壁。
芮礼终于显出一些人气的表情,
她瞪大了双眼,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放松脖子后垂头颅,不再看向李琢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