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门派掌门一致决定开诛仙台。
所诛之仙,还是那个仅是金丹后期的李琢光。
理由?她串通血冥派,妄图复活上古魔族。
霍听潮冲去了冼刀山,皓歌娘子坐在正堂闭目养神。
没人敢拦霍听潮,皓歌娘子也不下令阻止,就让她一路顺顺利利地冲进了正堂。
“师姑。”霍听潮规规矩矩地在堂下行礼,“师姑,师侄并不明白,李琢光到底犯了什么错。”
皓歌娘子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杯盖撇去浮沫,抵在唇瓣片刻,却没有喝半口,而是把杯盏重新放了下去。
“这不是你会做的事,霍听潮,连证据都没看,就断定李琢光没有犯错,你何时变得如此多管闲事了?”
霍听潮呼吸一滞,仍是梗着脖子说:“师姑,您心里明白师侄在说什么。”
皓歌娘子一笑:“师姑不明白。李琢光确实犯了深重罪孽,否则十大门派掌门不会一致同意开诛仙台的。
“开一次诛仙台就兴师动众的,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愿意开。”
霍听潮咬紧牙关,半晌憋出一句:“师姑,您分明上月还在说,李琢光缺一条极光锻做她抹额。”
而极光千年才有一次,下一次就在明年正月。
还就差一个月,李琢光就能有一条新抹额。
皓歌娘子的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只白瓷杯盏,眼神里说不出是哪些复杂的情绪:“是啊,上月时,我也想不到李琢光会犯下这等祸事。”
“师姑,您自己相信您说的这句话吗?”霍听潮忍不住朝皓歌娘子那儿走近了两步,
“您与晚辈一道看着李琢光长大,这孩子心思澄澈,与我比较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您真的、真的认为她是能做出那等要开诛仙台才能平息民恨的祸事之人么?”
皓歌娘子仍不抬眸,只定定地瞧着那杯盏上的金色浮雕。
冼刀山并不安静,堂外远远地传来了内门与外门挥刀时的喊叫声,刀风又快又急,却劈不开这堂中浓稠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皓歌娘子拢起衣袍站起,似是长呼了一口气,也似是终于斩断了什么东西。
“信或是不信,有那么重要么?”她那双深沉如黑曜石的眼眸看向霍听潮,沉淀着她一千年来的修为。
只这一眼,霍听潮忽然觉得自己又摸到了顿悟边缘,凝滞已久的修为瓶颈开始松动。
但那顿悟的感觉过去得太快,她没能及时抓住就错过了。
皓歌娘子抬眸望向天际线边正在缓缓下沉的夕阳:“有些事,由不得你我做主。
“听潮,听师姑一句劝,不该钻的牛角尖,别去钻。”
说罢,皓歌娘子就与霍听潮擦肩而过,出去管教她的亲传与内门了。
霍听潮呆立在堂中,灵台上那一幕少年被万箭穿心的场面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