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尝试了一下,
比如今天对李琢光说一句重话,明天故意碰掉她放在桌上的灵果。
只要她今天做了一件对李琢光不好的事情,第二天,躁动就不会变得更强烈。
虽然她无法记起前世的记忆,但每一世的她都会在试验过后得出这样一条结论——
有什么东西希望她讨厌李琢光,甚至希望她虐待李琢光。
在一世又一世的轮回里,
她每推断出这个结论一次,
这句话就深入她的骨头髓一寸。
直到在某一世开始,看到李琢光时,想要抽动鞭子的那只手率先抽痛,那种锐痛一路从手心蔓延到心口。
她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她需要了解的。
也许别人也是一样。
向秋桦突然抽搐的右眼皮,闫芃芃莫名其妙烧红的左耳廓。毋宜若是在走路时看到李琢光定然会左脚绊右脚。
隔壁万兽宗的大师姐每回都拔下一把她那灵狮的后脖颈毛,每回卓琼都要去看一眼灵狮后脖颈有没有秃;汉溪兴观的三师姐把自己的广袖都揉作一团,佛门的小师妹会在念经时念错一个字。
也许大家都知道了,
只是现在,
还缺一个可以让她们交流的契机。
修为受限,她们还只能接收传音入密,
在没有符咒的帮助下,无法直接这么做。
而那个控制她们的人既然是通过她们的举动来调整隔天要不要加深她们的厌恶,那么若使用符咒,幕后黑手大概率也会知道。
如果那人破罐子破摔直接她们的记忆全都清空,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们不约而同地没有轻举妄动。
毕竟连她们这些人都能发觉不对劲,那她们的师尊肯定更早就能发现。只要等师尊就好了。
作为师尊,墨无涯感知到的更深刻一些。
她们有更高深的修为,本该比霍听潮更早发现轮回一事并介入。
可惜她们这些老东西在岁月里,磋磨没了少年时的执着,不再是那时候会愿意为了一桩路见的冤情而上下奔波的愣头青了。
是某一次看到李琢光为了给她采没保护好自己受伤时又气又急,皱着眉骂了她一句「以后再敢受这么重的伤就别说我是你师尊」。
隔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对于李琢光的爱多到快要溢出来,是那种愿意把心头血都剜出来给李琢光用的程度。
她刚伸展开盘了一夜的腿,心头就想到:「要是自己把心头血渡给李琢光,不就能帮她快速恢复伤势么?」
这不对劲。
她对她的徒儿好是应该的,她也是喜欢李琢光的,但绝不是这样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捧给李琢光的喜欢。
如果有人受了重伤她就要心疼得付出自己的心头血,那她早就该把整副心骨都剜给她那两位合欢宗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