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露出一声阴笑。
孔娟听见动静猛地转头,见江津国站在那,抬手用衣袖抹了把眼泪,抓起饭盒小跑离开。
一边眉毛微挑,江津国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的背影。
身后,赤脚医生也在打量他。
他在卫生室躺了三天,想把他赶出去又怕他闹事,只好作罢。
今天看他主动出门,忙不迭开口,生怕他又回来躺下,
“江知青,还不去晒谷场?等会就赶不上上工了!”
“知道了。”
江津国拎起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朝晒谷场去。
村医如释重负地关上卫生室的门。
说起来也奇怪,这人躺这么几天不吃饭都没见瘦,反而脸色红润,肤色也白了回来。
晒谷场,村民们已经分好工作下地去了。
正在收东西的记录员见他来,又打开记录册端坐在桌前,抬手将一边辫子拨到胸口食指搅弄着发尾。
江津国双手撑在木桌上,从远处看仿佛他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你给我送的桃酥很好吃,谢谢你。”
记录员半阖眼皮,笑,“咯咯咯,你要是喜欢吃,我下次又给你带。”
女人面容不算佳,是常年干活的长相,这么笑起来也有几分颜色。
“我来上工,今天有什么活?”
记录员翻了下册子,“你去翻地吧,水渠已经通了。”
他应了声,起身时挑逗似的伸手划过她的发尾,记录员羞红了脸,起身把工具递给他捧着脸跑远。
大拇指紧紧掐着划过她发尾的食指,江津国低下头嗤笑一声,转身带着崭新的工具朝地里去。
地里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寡妇家儿子见他来,撑着锄头呸地一声吐了口口水。
好巧不巧,就落在江津国脚背上,黑色布鞋上,白里带黄的口水格外显眼。
“哎呀,没看见你来,不好意思啊。”
毫无诚意地道歉,江津国并没有生气,反而弯下腰用草把鞋面擦干净,这才抬起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