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程钰垂眸轻笑一声,眼里却无半分笑意。宋芙心中一紧。程钰已然起身,好了。说着,他人已转身出门,离开了内室。宋芙一怔。从前为她换药,程钰都是自觉闭上眼睛来着……宋芙换好衣裳出门,外间已无人。程钰不在她迈步出门,瞧见了抱剑站在一边的剑影,犹豫片刻,还是问:夫君呢世子去芳华苑啦。剑影一脸的理所应当,芳华苑那边又出事了。宋芙:……她抿抿唇,心情有些复杂。下意识问了一句,那你还在这世子命我留在这保护世子妃。剑影自是有什么说什么。宋芙心情愈发复杂。备马车,我要去阮家。宋芙道。棋云都出了这样的事,她自然也担心阮姐姐那边。方才是棋云性命危在旦夕,如今棋云已经脱离危险,她当然要去阮家看看阮姐姐。是。剑影并未多问,转身就去安排。宋芙又与棋雨交代了几句,让棋雨好生照顾棋云,这才乘坐马车离开。剑影很负责任,亲自赶车。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阮家。此刻天色渐沉,晚霞漫天。阮瑜得知宋芙前来的消息,迅速迎了出来。宋芙瞧见阮瑜没事,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在阮瑜面前站定。阮姐姐。阮瑜正要说话,便听宋芙又道:对不起,阮姐姐。阮瑜一怔。宋芙拉着她进门,屏退众人,这才低声将棋云遇刺,东西丢失的消息说了一遍。阮瑜心情复杂,却还是很快关切询问:棋云怎样人还好吗嗯。宋芙点头,伤得有些重,但命保住了。宋芙说的简单,阮瑜却从中听出了凶险。阮瑜拉着宋芙进了书房,低声说:你且等我一会儿。阮瑜走到书桌前提笔,动作利落地开始写了起来。她一手行书若行云流水,飘逸洒脱。宋芙走到她身边,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阮瑜在写什么。阮姐姐在复刻她与二表兄的通信。阮瑜低声说:阿芙,我虽不知你在寻什么,但今日交给棋云的那些信件……都在我脑中。她想要写下来并非难事。只是原信件丢失,便是从这些信件里面确定了消息,也只能作为猜测,而非呈堂证供。阮姐姐……宋芙神色动容,她来之前没想过这事儿,就是单纯的担心阮瑜的安全。可是……阮瑜抬眸对她一笑,眼神温和又坚定,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事,阿芙只管告诉我。两人眼神交互,彼此心中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有些话,无需多言。宋芙很快就拿起阮瑜复刻出的信件,仔细的看了起来。很快便看出了端倪。最近的一封信是在三年前江家军出征之后写来的。二表兄除了关心阮瑜之外,在信的最后还提了一句。近日有个军中参军即将回京,他托参军带了些东西给她。宋芙握着纸张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这个参军……会是彭霜的父亲吗那个在程瑞口中,想要带着全家离开京城的彭参军阮瑜写完信,眼神落在宋芙手中的信纸上,声音有些苦涩的出声。也不知道他给我带了什么。宋芙转眸,阮姐姐没收到吗阮瑜轻轻摇头,十分肯定,不曾收到。这是江浩然寄给她的最后一封信。若是后面收到了东西,她是绝对不可能会忘记的。宋芙表情莫测。所以,二表兄信中提到的此人是彭参军的可能性更大了。若非忙着逃命,日后不准备再回江家军,又如何会连江家军少将军的嘱托都不完成江家军中人都十分重信守诺。阿芙……阮瑜拧眉,也觉出几分不对,正要问,便见宋芙认真看着她,说:阮姐姐,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拿过桌上的信,连带着一叠纸下面那几张空白的纸都撕了下来。丢进了一边的铜盆里,再丢了火折子进去。将一切都焚烧殆尽。阿芙!阮瑜有些不甘,事关江家,她怎能当作不知情阮姐姐。宋芙认真看着她,我与你不一样,你便是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伯父伯母考虑。这几年……他们也是为你操碎了心。棋云的教训近在眼前,我希望你好好的。宋芙伸手抱住阮瑜,顿了顿,还是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心秦子宣。阮瑜一怔。宋芙已经松开她,时辰不早了,我先回了。今日之事,还有信件的事,阮姐姐不要同任何人提及。宋芙表情认真。阮瑜:……好。实则她也不知该与何人说。阮瑜目送宋芙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府,刚走没几步,便瞧见不远处站着一道如青松般挺立的身影。朦胧华灯下,初夏的微风吹过,阮瑜有那么瞬间的恍惚。秦子宣已经缓步朝着她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身上带着浅淡的书香气。阮姑娘,夜里风大,仔细着凉。他说着,克制又礼貌地将披风递给孤烟。并没有任何僭越的意思。阮瑜看着面前的人,心情更加复杂。孤烟帮着阮家披上披风,不着痕迹地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阮瑜收回视线,秦公子怎么来了秦子宣抿紧唇,眸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人,略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路过。……宋芙上了马车,一路上心情十分复杂。忽地,她撩起车帘,看向赶马车的剑影,霜姑娘是彭家人剑影身体一僵。哪怕只是转瞬即逝,宋芙也不曾错过。所以,确是如此。剑影完全不知宋芙心里已经确定,此刻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世子妃这个问题。这……世子也没教啊。宋芙继续问:世子为何要将她带回府保护不,不可能。上一世她十分清楚地知道,程钰并非谋害江家军的幕后主使。忽地,宋芙心中一动。冒出一个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诡异合理的猜测。程钰也在调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