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群带着府医去了海棠苑。
彼时,孙秋菊已然醒来,刚简单用过早膳。
理阳公府的早膳也比她家中的要丰盛,摆了满满大半张桌子,各式各样的都有,倒是叫她们主仆都很是震惊了一番。
好在府中仆从解释,说是不确定她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暂且先让她都试试,后面再根据喜好给她上。
如此,孙秋菊才松了口气。
听到春桃提及黎昭群过来,她连忙起身,就看到黎昭群身后跟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黎大哥……”
黎昭群打量了她两眼,见她脸色好了不少,心中松了口气:“孙姑娘,昨夜休息得可好?”
“托黎大哥的福,很好。”孙秋菊回道。
“那就好。对了,这是我们公府的府医,”黎昭群转身介绍道:“刚好今儿个来,也给你看看耳朵,顺便也请个平安脉,看看可有什么需要。”
府医略略一拱手。
孙秋菊连忙福了福身,很是惶恐道,“多谢了。”
“姑娘请坐。”府医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然后又从药箱里取出相应的脉枕和丝帕。
孙秋菊坐下,抬起衣袖,露出手腕,枕在脉枕上,就见府医抬手,隔着帕子摁在她的脉上。
春桃很是紧张地看着大夫。
府医先是凝眉细细诊脉,过了会儿,又让孙秋菊换了个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手。
“怎么样了,大夫?我家小姐的病……”春桃连忙问道。
“春桃。”孙秋菊喊了声,春桃只能住了嘴,只目光紧紧追随着府医。
府医呼了口气,慢慢道:“姑娘莫要着急,说起来,孙姑娘应当是耳朵有疾,且是内伤,有段时间了吧?”
这回不等孙秋菊回答,黎昭群便回道:“是的。也有月余了,中途也有过恶化,但幸得了一些贵重药材吊着,才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大夫,你可有办法治好她的耳朵啊?”
府医闻言,飞快地看了眼黎昭群,缓缓道:“这般的病症,我也是头一回遇到。我只能说,尽力而为,给这位姑娘开一些药,只能保证她继续维持现状。但至于说治好……恕我能力微薄,实是难以为继。”
“但我听说,方太医最是擅长治耳疾,曾经宫中有位太妃就是得了此病,最后由他调理妥当了。兴许,可以让府中给方太医递帖子求医。”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如今陛下病重,所有的太医都被拘在宫中,恐怕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那怎么办?你可有其他认识的大夫?”黎昭群追问道。
府医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此次陛下病重,在民间征召了不少有本事的大夫。我,我也是幸得府中庇护,才没有被抓入宫中的……也是我医术太过普通……”
说到这,他也是颇感幸运。
因为听说,那午门近来青石板上的鲜血都没停过。
据说是治不好陛下的大夫,都被拖出去斩首了。
如今京中其他大夫都打算举家搬迁了,但偏生城门口看得严,只许进不许出,一时间城内也是风声鹤唳,不少医馆都关了门,明哲保身了。
闻言,黎昭群不由蹙了蹙眉头,“那……那就先开着吧。不拘着好药,尽管开就是,只要有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