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审讯的结果送来了。那个瘦高个虽然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但也交代了一些情况。原来这份航海资料是他们组织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据说这些秘密航道不但可以避开暗礁险滩,还能够利用洋流和风向,大大缩短航程。“有意思,”朱瞻基若有所思,“他们在这里建立基地,就是为了等待今晚的天象。因为只有在特定的星象下,才能根据那些标记找到藏宝的位置。”“那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显而易见,”朱瞻基合上册子,“掌握了这些航道,就等于控制了海上的咽喉要道。这对于任何想要称霸海上的势力来说,都是无价之宝。”次日一早,朱瞻基派人仔细搜查了整个洞穴。在那些观测装置后面,还发现了一些文件和图纸,记载着他们是如何推算出藏宝位置的。“传令下去,”朱瞻基对郑和说,“加强对老港口的防守,同时派人严密监视海面动向。这次虽然获得了这份航海资料,但那些逃走的人……”“大人是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不止如此,”朱瞻基望着远处的海面,“这些人既然能够推算出这个位置,说明他们有相当的智慧。这次失败,他们一定会……”朱瞻基接下来的几天都在研究缴获的资料。这些航海文献确实价值连城—它们详细记录了从南洋到波斯湾的众多航道,包括季风规律、洋流方向、避风港口等重要信息。更难得的是,还有大量实地考察的笔记,记载了沿途各地的风土人情和贸易情况。“这份资料至少要追溯到元末。”朱瞻基对郑和说,“从字迹和纸张来看,应该是元朝某位航海家留下的。他游历海外多年,积累了大量经验。”“难怪那些人如此看重。”郑和点头,“掌握了这些航线,等于掌握了海上贸易的命脉。”“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朱瞻基说,“这些资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谁把它们藏在那个机关里的?”为了弄清这些疑问,朱瞻基命人对老港口展开了深入调查。通过走访当地耆老,他们逐渐拼凑出了一些线索。原来在元末明初之际,这里确实驻扎过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那支船队的主事者姓赵,是个精通天文历算的航海家。他在这里修建了临时基地,经常带人出海,还请了不少工匠建造各种器具。“那个姓赵的应该就是这份资料的主人。”朱瞻基分析道,“他选择这里建基地,除了地理位置适合外,很可能还考虑到了天象观测的需要。”“但后来呢?”郑和问。“根据记载,那支船队在洪武年间突然消失了。有说是遇到风暴,也有说是被官府缉拿。但更可能的是……”朱瞻基翻看着资料,“他们在执行某项特殊任务时出了意外。”调查还发现,近些年来确实有不少可疑人物在打探这里的情况。他们会询问当地老人关于那支消失船队的事,也经常在夜间行动。现在看来,这些人应该就是想要寻找航海资料的组织。“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资料的存在的?”郑和有些不解。“很可能是从其他渠道得到了一些线索。”朱瞻基说,“你看这个,”他指着缴获的文书,“上面提到了一个叫‘海上堂’的组织。这个组织似乎一直在搜集各种航海资料。”“海上堂……”郑和若有所思,“我以前似乎听说过。”“没错,这是个由商人、船主组成的松散组织。他们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实际上想要控制海上贸易路线。得到这份资料,显然是想要垄断航路,从中渔利。”但让朱瞻基感到不安的是,那天逃走的几艘船中,很可能有“海上堂”的核心人物。这次失败后,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加强巡查,严密监视海面动向。”朱瞻基下令,“另外,派人详细审问俘虏,一定要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与此同时,朱瞻基也在认真研究那份航海资料。“大人,”郑和说,“我觉得有必要派人实地考察这些航线,核实资料的准确性。”“我也是这么想的。”朱瞻基点头,“不过要等风平浪静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急报:在距离老港口不远的一座小岛上,发现了可疑人员的活动痕迹。而且根据渔民反映,最近几天经常有不明船只在夜间出入该海域。“看来他们还没有放弃。”朱瞻基起身,“整备船队,我们亲自去看看。”小岛距离老港口约十五里,因地势偏僻,岛上多是乱石荒滩,平日少有人至。朱瞻基带领舰队抵达时,已是次日清晨。“大人请看,”一名斥候指着岛上的痕迹,“这些脚印和营火残留都很新鲜,应该是昨夜才留下的。”朱瞻基仔细查看周围环境。这座小岛虽不起眼,但位置却很有讲究—它正好位于几条主要航道的交汇处,是观察船只往来的绝佳地点。“搜查整座岛,特别注意那些隐蔽处。”朱瞻基下令,“另外,派快船在附近海域巡逻,盯住所有可疑船只。”搜查持续了整整一天。士兵们在岛上发现了几处临时营地,还找到了一些被丢弃的物品:几张残破的海图、一个破损的罗盘,以及一些写有密文的纸条。“他们走得很匆忙。”郑和分析道,“很可能是发现我们的人来了,立即撤离。”“不止如此,”朱瞻基指着那些密文,“这些暗号和之前缴获的很相似。说明这些人确实是‘海上堂’的人。他们选择这个地方设立据点,显然是想监视老港口的动静。”“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常驻这里。”朱瞻基果断道,“在制高点设立瞭望台,昼夜轮换守卫。另外,在附近海域增设巡逻点,织成一张严密的防护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