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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第十章  归宁之后,日子归于平淡。  汉王仍总窝在府中,只偶尔天好日暖之时,方往府外踱去。  她在府中,也只看看话本,下下棋,秋去冬来,万物蛰伏,汉王想起春日要在园中植几株桃树。桃树亦景观,园中添新景,总需斟酌一番,汉王又于琢磨起园景与风水来。  她琢磨得也不深,只看一皮毛罢了,与其说兴致到了,不如说是闲来无事,打发辰光。  细细论下来,这与她没有王妃的时候,所做之事相差无几。汉王府,也依旧是静谧沉寂的模样,甚少有什么可扰动朝廷的声响。  但汉王又知晓,其实,她的日子,与从前不同了。  从前,她在水榭中,一人对着两笼棋子,左右互弈,而今,有王妃陪她。  从前,她读一话本,为其中人物唏嘘,或伤怀,或动容,也只自己品味,而今,有王妃陪她。  从前,她对一新物起兴,便只寻了杂书来琢磨比划,静静地看上数日,有什么心得,也无处去说,而今,有王妃陪她。  汉王总觉得王妃与她,很是亲切,亲切在何处,她又说不上来。  那日太常府归来,汉王醉酒,窝在王妃怀中睡,到王府,她便揉着眼睛醒来,拉着王妃与她下棋。她记得王妃前一日应了她,要与她手谈两局。  之后,每日,她们皆会下两局棋,不多不少,只两局。  汉王从未胜过。  她棋艺稚嫩,与王妃相比,她便是一尚在蹒跚学步的稚子,而王妃则如巍峨高山,她迈着跌跌撞撞的小步靠近,却翻越不得。  汉王从不因输了便闹脾气,每日两局毕,只眼巴巴地望着王妃道:“明日,再与我下两局罢?”  这日天大雪,园中枯黄皆为雪所盖,成一片洁白。  汉王与王妃在水榭中下棋。  水榭建于池上,冬日池水干涸,水草枯荷恹恹地支棱在池底,雪一倾下,白色一覆,便分不清何处是池,何处是地,水草与枯荷半截埋于雪底,半截露在雪上,萧索得很。  今日刮西方,水榭西面的帘子放下,阻挡了风去。榭中撤去了夏日的凉席,换上绒绒地衣,地衣上置一几,几上有棋盘,汉王与王妃席地坐于几两侧,正执子对弈。  这是今日第二局,汉王下定决心,不能输得太过惨烈,她花了好大心思布局,但到此时,也已到了穷途末路。  汉王这局是很用心的,她不惊讶自己输了,但她闹不明白自己哪步现了败迹。她对着残局,冥思苦想半晌,抬起头,望向王妃:“王妃,你与我说说罢,我这局,何处漏了破绽?”  她双眸格外湛亮,还泛着一缕水汽,眼巴巴地望过来,仿佛猫儿一般。  王妃心下一动,算算日子,她殿下相处已近两月,应当……可称得上熟悉了。  那……也不必趁殿下熟睡时,方悄悄摸她耳垂了吧?  汉王还在等着王妃回答,王妃淡淡一笑,拣起几枚黑子几枚白子,竟单凭记忆,便将棋子一子不差地排出初时布局,与汉王解说。  汉王听了,细细琢磨片刻,依旧不懂。  “为何我下在此处,便显得别有用心了?”汉王认真问道。  王妃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十分尽责解说,说罢,她又道:“殿下自那处方位看,确实糊涂,不如到我这来,我这边更了然。”  汉王一派天真,王妃说得总很有道理,这回也必是如此。她眨了下眼,高兴地过来了。  王妃朝后让了让,恰好让出一个位置,能让汉王坐下,汉王面朝棋盘跪坐,身后恰好可倚在王妃身上,整个温软的身子皆可被王妃拥入怀中。  王妃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那两只可爱的小耳朵就在她眼前,触手可及。汉王低头去看,果然,从这方位观棋局,局势更为分明,她自执了白子,在几处比划,忽然,指尖白子滑落,在棋盘上发出叮的一声。  汉王睁大眼睛:“唔……”  耳朵被捉住了!  她要抗议。  汉王正要回头,带着暖意的指尖轻柔划过她的耳后,带起一阵舒适的酥痒,便离去了。  一道风像有了灵性,吹开严丝合缝的帘子,自缝隙处卷入,冷意瞬间布满水榭,让汉王觉得方才被抚摸过的地方凉凉的,空落落的。她不由自主朝身后温暖处靠了靠,缓缓转首,望向王妃,欲言又止。  王妃笑意如方才那轻划过她耳后的指尖一般轻柔:“这局,殿下可看明白了?”  汉王点点头,却不说话,只期待地望着她。  刚刚的摸摸很舒服,她还想要。  汉王努力用黑亮水润的眼眸传达自己的意思。  榭外又雪,先是几片雪花,继而逐渐下大,此时已成连绵之势,漫天飘落飞舞。王妃抬袖,松松地揽着汉王:“殿下可冷?”  汉王感受一番,认真道:“耳朵冷。”  王妃已显笑意,却依旧引诱道:“如此,我与殿下取暖可好?”  汉王双眼高兴地眯起,仿佛已在说着快来,口上矜持道:“好。”  带着暖意的指尖莹白如玉,抚上她的耳后,滑到耳垂处捏了捏。汉王若是只猫,浑身的毛都该舒服得散开了。  王妃眼中含笑,笑意如夏夜映了月华的池水一般,轻轻漾开。  醒着的殿下,似乎比睡着的殿下,手感好些。  风渐渐刮大,将雪吹得到处都是,然而方才轻易被风掀动的帘子,此时却反倒纹丝不动。任外头风雪万里,榭中却是温暖如春。  时下,已是十二月初,过不到一月,便是正旦。  甘露三年将至,陛下登基至今,除却起初处置逆王,其余时候,俱是手段留情。然而这位陛下怎么看也不像是肯只守着秀丽河山得过且过的,朝中便有些猜测,今年,陛下兴许要大动。  这些与汉王府是不大相干的。  汉王让王妃揉顺了毛,心情十分愉悦,待风雪停歇,她正要与王妃往园中赏雪,便见远处,家令疾步行来。  汉王与王妃对视一眼,嘟哝道:“家令走得这样快,必是有不好的事了。”  她经验颇足,还未等家令走近,情绪便已低落下来。  王妃莞尔。  待家令走到,看清他面上神色,汉王心头更紧了紧。  家令行礼道:“殿下,方才长史传消息来,陛下邙山上遇刺。”  汉王抿唇,紧张地问:“如何?陛下受伤了?”  王妃眉心微动,见身旁那人身子绷得紧紧的,分明将心悬起,她也随着望向家令。  家令忙道:“殿下莫急,陛下无恙,只是……”他停顿半息,道,“皇夫中箭,危在旦夕。”  汉王便松了口气,她朝王妃靠了靠,像是只要靠近,便可自她身上汲取一些暖意:“家令来得这样急,莫非朝中已有大臣弹劾我了?”  家令迟疑片刻,方轻轻点了头:“长史令臣禀殿下,自辩本章还需殿下亲自写才好。”  王府有僚属,许多本章是不必汉王自己动手,自有人写好了呈上,汉王抄一份即可送去朝中,十分要紧之事,方要她亲自去写。  汉王默了数息,又问:“圣驾何时回京?”  家令道:“尚无消息。”  方才那轻松惬意的氛围已消失干净,家令禀完了事退下了。  往日被弹劾,汉王皆是将难过放在心中,默默地去书房,拟了奏疏,预备着上朝自辩。但这二月来,她心中已习惯了有一人的存在。此时,她望向王妃,欲与她诉一诉委屈。朝臣们眼中,陛下无子,倘若骤然晏驾,登基的便是汉王。汉王最能得利,自然最有嫌疑。  但她并未派人行刺圣驾。  汉王满心都是委屈,想说,又觉多余,王妃与她朝夕相处,她知道她的。  “王妃,不能陪你看雪了。”汉王歉然道,顿了顿,没有得到王妃回应,她又担忧地自语道,“不知皇夫情况如何了。”  方才刚被揉顺了毛的小猫,此时红着眼眶,没有一点欢快的模样了。王妃心疼不已,只是此事,她却不好插手。  “殿下之事要紧,我先陪殿下去写奏本。”王妃携了汉王的手,引她朝书房去。  汉王不大与僚属议事,遇难题时,方召他们来问几句,故而汉王府的属臣,可谓是京中最清闲的差使。  眼下事虽急,汉王也不大想召他们来。  到了书房,翻出一本空白的奏本,提笔欲写,汉王忽然想到,被弹劾,她是经惯了的,但王妃才第一回遇上,又是行刺圣驾这样足以抄家灭门的大事,她兴许会怕。  汉王便又搁下笔。  王妃就在她的身旁,正替她研墨。汉王没有惊扰她,待砚中墨满,王妃将墨锭倚在砚旁,汉王方上前,轻轻抱住她,像一个可靠的大人那般安慰道:“你别怕,大臣们只是弹劾,我没做过,便不会有证据,不会有事的。”  王妃愣了愣,方明白她所言是指什么,心中顿时柔软不已。她也抱住汉王,摸了摸她的后颈,温声道:“我不怕,殿下行事坦荡,不惧查问,待圣驾回京,便会还殿下清白,殿下也别担心。”第十一章  汉王殿下让朝臣参劾惯了,却依旧是怕。  她性情天真简单,却不是一点世情都不通的。大臣们参劾她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哪日便容不下她了。  她年少时,是很喜欢陛下的,因她在宫中受其他皇子欺侮时,陛下帮过她几回,替她擦过几回眼泪,她一直记在心里,平日见她,便唤她阿姐。  二年前,晋王伏诛,哀帝驾崩,一些朝臣欲按礼法拥她为帝,她自知没那个本事,且那时,陛下的野心已摆上明面,朝中以丞相为首的大半重臣皆力主陛下登基。便主动上书,奏请出京,以示无心皇位,滕王弟见此,也只得跟着上书。如此,挡在陛下身前的两名皇子皆都让了道。  她知即便她不上书,陛下也有法子将障碍清扫干净的。但她想少时她帮过她那么多回,眼下她能派上些用场了,总要还她一次。  可惜人一旦登上了皇位,便不一样了。她不敢再唤她阿姐,亦很怕她这身份引了陛下忌惮,陛下要将她如几位王兄那般,或诛或流,除之后快。  每回大臣们参劾,她便极忧心这一本本奏疏又提醒了陛下,她活着,总归是个威胁。  汉王写完了奏疏,摊在案角晾干,转头便钻到王妃怀中,寻找安慰。  王妃由她窝着,摸摸她的后颈。欲将殿下摸得舒服了,也好睡上一觉,少些惊虑。  汉王殿下很喜欢王妃一下一下的抚她的后颈,她的手滑若凝脂,柔若无骨,每每抚过,便如清风吹拂般细腻温柔。  汉王低声道:“皇夫与陛下情深,若皇夫熬不过这回,朝中怕无宁日。”  王妃手下一顿,面上若有所思。  她忽然停下了,汉王好不习惯,她等了等,王妃的手就是不落下,汉王翻个身,在王妃腹间蹭了蹭:“王妃,还要摸摸。”  王妃收敛心神,低首望着汉王,微微一笑:“那殿下歇一觉?”  “不行,我担忧,睡不着的。”汉王愁道。  这样大的事,足以使朝中动荡,陛下返京必会详查,不知还要牵连多少人。汉王府首当其冲,汉王都担心死了,哪里能睡得着呢。  王妃便不再说什么,只一下一下,轻抚着汉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汉王的呼吸轻浅起来,她歪在王妃怀里,攥着王妃衣襟的小手也松了,脸颊微微鼓着,想是觉得冷了,她无意识地蹭着王妃与她紧紧挨着。  方才还说担忧,竟这样快就睡着了。王妃无可奈何地弯了弯唇,一伸手,不远处软榻上的小毯就到了她手中。小毯摊开了,覆到汉王身上。  又过一刻,汉王着实睡熟了,王妃方抱起她来,将她安顿到软榻上。  软榻是凉的,怎及王妃身上暖意融融,汉王睡着了,也揪着王妃的袖口不肯松开。这时将衣袖强行自她手中扯出,想必也不会惊醒她的,然而王妃却不忍,她坐在榻边,任由汉王将脑袋蹭到她的腿边。  这一觉睡醒,她身上那袭齐纨织就的衣袍想必又要皱了,穿不得了。只是殿下一贯,是不大在意这个的。  王妃取下她发上的玉冠,放到一旁,好让她睡得舒适些。汉王在梦中,一手抓着王妃的衣袖,一手搭在她的裙边,乖巧的依着她,面上已全然消去了愁色,眉眼安然地合着。  王妃看着她睡得香沉的面容,一时竟有一种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的茫然。  待汉王醒来,已是入夜。  书房未点灯,只有窗外映入的一点白光,那白光应是月华映雪,莹润无暇,竟映得房中可勉强视物。  汉王揉着眼睛坐起,王妃倚在榻旁小睡。  她惺忪睡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翻身爬过去,偷偷摸了摸王妃的脸颊,滑滑的,凉凉的,汉王眨了下眼,又摸王妃衣裙,也是凉的,还有些湿,像是雪化了的水迹,残余着寒意。  唔……王妃出过门了。汉王这样一想,却没有多在意,她扯过自己方才盖的小毯,披到王妃身上。小毯上有她的体温,很快即可将王妃身上寒气驱散。  做完这些,她自软榻上下来,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令人传膳。  翌日,风雪停歇。  汉王派人留心宫中消息,却始终无圣驾返京的消息传来。  发生这样大的事,陛下当先回京才是,稳定人心也好,彻查刺客也罢,便是为安危计,也不当再留在邙山。  汉王着急,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妃见此,便与她道:“想必皇夫伤重,不好挪动。”  汉王顿时脸色发白。  王妃又道:“皇夫当是有惊无险,如若不然,圣驾也不会久驻邙山。”  汉王一想也是,又松了口气。  王妃将汉王哄好了,不那么惶然了,却又来了个搅局的。  太常十分眼红卫氏权重,自以待到了那日,王妃为后,他宋氏为外戚,也可与卫氏比肩。如此便少不了要先在汉王那处多立些功劳了。  要立功劳,自然还得先将难处夸大。  太常过午便到了汉王府拜见汉王,与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朝中大臣如何诋毁殿下,境况又如何险峻,陛下又如何以汉王府为大患。  要哄一只受了惊的猫儿将满身竖起的皮毛放下,其实不那么容易,王妃顺了一早上毛,与她分说形势,好不容易方使她安心,太常一来又搅弄是非。  “已是至关重要的时候,臣不才,门下也有几个卒子,称不上成器,只供殿下勉强驱使。”太常铺垫完,便要立功了。他说罢,见汉王沉吟不言,忙又道,“殿下之尊,岂能容他们随意攻讦,总要让大臣们晓得厉害。”  朝臣总参劾汉王,确也有汉王从不回击,故而无所忌惮的缘故在。  汉王依旧沉吟不语。  太常便有些急了,面上也只强作镇定,说了些往日大臣们如何过分,那还是无事生非,今有事,便更要揪紧不放了。陛下心中必也存疑的。  “积羽沉舟,积毁销骨,殿下莫非竟要束手就擒,到时下狱,受小吏折辱?”太常痛心疾首,“那大狱中的小吏可不会管殿下是皇子王孙,折磨起人来毫不手软!”  王妃便感觉到身边的人吓得颤了一下,面上血色一下退了精光,眼底氤氲,强忍着泪意。  太常心中暗喜,身负天命又如何,到底年少,稍稍一吓即可唬住了。  殿下已被吓着了,王妃担心她惊慌无主之下,就接了太常示好,将眼下还算明了的境况弄得浑浊不堪,正要开口,却闻汉王低声道:“罢了,孤为臣下,主上信也好,疑也好,总是君恩。”  太常一愣,不想殿下这般软弱!他愤愤不平,便要再言,王妃轻声慢语道:“陛下圣明,又岂会使殿下蒙冤,太常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太常脸色便难看起来,又看汉王,也无心思反击,只得息了满腔热情,暂先告退了。  只是心中,依旧是犹疑,汉王殿下这是不信他,不敢推心置腹,还是当真无心大位,只愿做陛下的顺臣?  太常一走,汉王便长吁了口气,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妃道:“吓死我了。”  太常言语中,仿佛明日,汉王府便要大难临头,她也要夺爵下狱,等着一条白绫,一杯鸩酒,一把匕首了。  光想着那情形,汉王都觉怕得厉害。更不必说那日真的到来。  她眼底泛起泪花,漆黑的眼中雾气弥漫,要哭不哭的,可怜得很。王妃心疼她平白叫人吓了一回,牵她的手到近旁来,温声道:“既这般怕,殿下怎不应了他?”  她这般言语,汉王便以为自己做错了,显出怯怯的神色来:“我当应他么?可你,可你今早不是与我说了,会无事的么?”  “我与你说无事,你便信了?”  汉王也愣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我、我总是信你更多的,他们心思莫测,你不会害我。”  王妃轻笑:“殿下又如何得知,我不会害你?”  汉王不解她话中意,也不知她为何这般问,面色有些懵懂:“你若要害我,又何必待我这样好?”  想到王妃待她好,汉王便很欢喜,若是娶了旁人,必没有这样好的。汉王想到此,便庆幸不已,她望着王妃,一扫懵懂之色,诚恳道:“能娶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倘若你都害我,那我也认了。”  午后寒风暂息,正是一日间寒意最弱的时候,王府的前厅,布置得大气而不失雅致。汉王今日,穿了一身紫色圆领斓衫,配一顶白玉小冠,将她清秀的小脸,衬得如玉一般光润恬然。  她说这话时,两眼还是红的,泪水犹在眼底,沾湿了睫毛,但她的神色,却是万分恳切。  王妃眼波流转,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淡淡笑了笑道:“那殿下,要乖。”  汉王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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